第七回 定亲

    “三弟和沈姑娘的事，你可知情？”

    赵哲谦斟酌道：“三弟确实提起过，但可以肯定，三弟并不知道沈姑娘的真实身份。”

    楚旸对此毫不怀疑，两个义弟中，秦翊的心思更是简单，一眼就能看穿，行事也最是磊落坦荡，他要是有那样的野心，也不会追随于自己，更不会三番五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可但凡男人，看到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对别的男人有意，又有谁能不介意？

    楚旸赢了元铎，沈夫人已经决定将沈仙仪许配给他，是以只等正式纳采，两人便可谈婚论嫁了。

    “罢了，到此为止吧，”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少年慕艾，本是人之常情，换作是他，也难不对那样一个天仙化人的女子动心。

    楚旸静下心来，想到他要娶她，并非是因为爱她，她心中装着谁又有什么关系呢，美人再好，可跟兄弟情义比起来，到底还是微不足道的。

    “我还要准备纳采之事，得回去备些礼物，二弟你身体也大好了，不如你和三弟一道随我回临川？”

    “也好。”

    无论天子庶民，昏礼“一曰纳采，二曰问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俗称“六礼”。

    纳采是六礼之首礼，男方去女方家请媒提亲，得到应允后，再请媒妁正式向女家求婚，纳采礼物只需用雁。

    因雁为候鸟，取象征顺乎阴阳之意，且雁失配偶，终生不再成双，取其忠贞，且雁一律要活的。

    包括后头的纳吉也要用雁作为婚事已定的信物，没有活雁，也就没法进行纳采、纳吉等事宜，楚旸急着将沈仙仪娶回家，当然着急准备纳采之礼。

    第二天跟沈落寒辞行，便带秦翊、赵哲谦等人，快马加鞭赶回了临川。

    “我不嫁！”得知自己和楚旸婚事已经定下，仙仪眼里立刻就含了泪，但语气坚决，她生得天仙化人，哭起来格外热爱爱怜。

    而她对面，亦是一个绝色丽人，浑身都透着一种不可侵犯、只可远观的冷艳气质，可不正是仙仪的母亲沈落寒，似乎岁月也格外偏爱她，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见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却也不容置喙道：“临川王神武雄略，乃一代之英主，你嫁给他，母仪天下指日可待。”

    “母仪天下！母仪天下！谁爱母仪天下谁去嫁，反正女儿不嫁！”

    “你这孩子，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瞧中了那个秦翊，你为了他连临川王也不肯嫁，那他呢，他会为了你背弃临川王吗？他此次离开，可有同你辞行？”

    “母亲！”仙仪已哭的是撕心裂肺，嗓子也已嘶哑，“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非要这样？”如果没有这一纸婚约，又如何会将她和秦翊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将你许给秦翊，你就能如愿了吗？你的父亲是顾修，就注定你不能像平常女子一样嫁个普通人。”

    在沈落寒的愿景里，她女儿未来的夫婿只要对她女儿温柔体贴、知冷知热，家世高些低些都无妨，只要对她女儿好，让她一生无忧。

    可这乱世中，一生无忧谈何容易？再温柔体贴、知冷知热的男人，如果不能保护她，又有什么用，秦翊重情重义，品貌俱佳，但他重的远不止男女之情，还有兄弟之义啊，自己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想女儿也重蹈覆辙。

    相比之下，楚旸深明世务，智慧超群，也许也不会将情爱看得太重，但至少能护她周全。

    仙仪反驳：“没有试过，又怎会知？”

    沈落寒淡淡地道：“那你便试一试吧，大婚那日，你约他和你私奔，他若选择了你，母亲便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