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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齐佑跟那突厥人之间似乎有些关联。“他当时用匕首指着奴,奴不敢随便开口,但听那突厥人的语气,他似乎挺恨我们天/朝人,曾一度想杀了奴,若不是金吾卫出现,奴估计早死在那突厥人手里了。”沈齐佑听了后,眉心紧拧了起来,他放下茶瓯,道:“那个突厥人既然躲在你车上,可有遗落了什么东西?”“东西?”孟娉婷的脑海里一瞬间划过那本折子,却又故作一脸茫然地反问,“什么东西?”“没什么。”沈齐佑瞧着孟娉婷像是并不知道此事,便止住话头,话题一转,“后来沈烬温来找你的时候,可对你提及过那个突厥人的事情?”“未曾……”孟娉婷摇头道,顿了顿,她小心试探道,“殿下,可是认识那突厥人?”沈齐佑厉芒顿生,狠狠瞪了她一眼,低斥道:“不该你问的事情就别多嘴!”孟娉婷忙垂头叉手,“奴知错。”然她却在心里暗忖:那突厥人果然与沈齐佑有关,沈齐佑问她看见的东西应该就是那本折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突厥人应该是拿着那本折子准备去找沈齐佑。但一个突厥人无门无路怎么可能轻易得见沈齐佑,所以突厥人找机会混入了京兆府的寒食宴中,应该为了找某个能够替他与沈齐佑搭桥牵线的人,然后离开时,估摸着发现了自己被人跟踪了,所以才会阴差阳错地躲进了她的马车上。从那日突厥人嘴里说的‘你们天/朝人最是喜欢阴险狡诈,出尔反尔”可以猜出,突厥人应是与那个牵线人谈崩了,然后就被金吾卫给劫了。沈齐佑既然特意来问她有没有见过那本折子,可见那本折子定然很重要,幸好她已经悄悄地交给沈烬温了。“冯晴若最近可有来找过你?”沈齐佑忽然问道。孟娉婷道:“冯娘子自从上次来过武陵春苑就再也没见过奴。”沈齐佑皱眉道:“我已派媒人去过冯府尹家中提了亲,可那冯晴若似乎并不太愿意嫁给我,你若下次见了她,多探探她的口风究竟是何故?”“喏。”回到武陵春苑后,柳惜惜迎面走了过来,“娘子回来了。”孟娉婷偏头看了莫七一眼。莫七自觉告退。“何事?”柳惜惜附耳道:“方才来了两个小娘子,说是认识娘子的,我怕惹人注意,便请她们二人先去娘子的房里等着了。”两个小娘子……孟娉婷很快想到是谁,她冲柳惜惜点了一下头,道:“辛苦了。”进屋前,孟娉婷顿住脚步,嘱咐映月:“你在外面候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尤其是莫七。”“喏。”进屋后,果见是冯晴若同她的侍女二人在榻上等着。冯晴若见了她,忙跳下榻来,欣喜道:“孟都知,你终于回来了。”孟娉婷阖上门,上前笑道:“冯娘子来了。”细细一看,只见冯晴若眼圈微红,显然是哭过了,她拉过冯晴若的手,关切地说,“这是怎地,眼眶都是红了?”冯晴若耸了耸鼻子,满脸不愿道:“有人来我家提亲了。”孟娉婷眸色微微一闪,心知这人就是沈齐佑。她拉着冯晴若回到榻上坐下,柳惜惜伺候的很好,几案上一应茶食俱全,她提起茶壶替冯晴若的茶瓯里蓄了水,一面道:“这有什么可伤心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冯娘子如今已到了适龄之际,正是谈婚论嫁时,以冯娘子的家世,想必那上门提亲之人也必是人中龙凤,绝不会委屈你的。”冯晴若绞着手指道:“那人确实人中龙凤,可……并不是我中意之人。”“令尊怎么看?”“阿耶自是希望我同意这门婚事。”孟娉婷放下茶壶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一向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令尊既然同意,冯娘子只怕违拗不得。”冯晴若急道:“若是我心里无人,或可一试,可如今我心里已经有了人,哪里再容得下其他人。”孟娉婷挑眉,猜测道:“你说的那人可是……闻琴师。”冯晴若的侍女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道:“娘子,慎言啊。”冯晴若扭头道:“小蝶,如今只有孟都知能替我解惑,我必是要说的。”她回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孟娉婷,“那人正是闻郎。”闻郎……看来二人果然已是情根深种了。孟娉婷问:“那向娘子提亲之人是何人?”“宁王,沈齐佑。”“当今二皇子?”“……是他。”冯晴若见孟娉婷蹙眉沉吟不语,似是知道些什么,忙问:“孟都知怎么了?”孟娉婷浅笑,“无事,我对这宁王殿下倒是略有耳闻,不过他是皇子,身份贵重,如今也才二十七八,配娘子倒是配得起的。”“我知道他身份贵重,不然阿耶也不会急着同意这门婚事,若不是我以死相逼,阿耶恐怕都与宁王过定了。”孟娉婷故作发愁道:“宁王看中的人,恐怕会势在必得。”冯晴若‘哎’了一声,露出几分妥协的意味,“孟都知,你见多识广,你可知这宁王殿下……为人如何?”“宁王……”孟娉婷欲言又止,“有些话,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冯晴若急的一把拉过孟娉婷的手紧紧捏着,“我心里一直拿你当姐妹,你尽管同我讲就是了。”姐妹?孟娉婷心尖颤了颤,握住杯子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道:“宁王为人如何,我并不清楚,我只听说宁王之妻的一些事情。”“就是那个已故的吴相之嫡女?”身为长安贵女的冯晴若自是听过上一任宁王妃。“正是她,当年吴相受圣人器重,风头无两,宁王便娶了这吴相之嫡女为妻,之后吴相在政见上与圣人起了分歧,先是遭到圣人冷落,后来被贬至偏远的州县做了一个小小的州刺史,没半年就因病去了。”孟娉婷顿了顿,意有所指道,“宁王妃就是在那之后开始病重的,前后没一年也跟着去了。”冯晴若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这宁王娶妻娶的都是妻子背后的势力,宁王当年看中吴相的权力,吴相的权力没了,他的妻子自然不能继续占着位置了,所以空出来的宁王妃位置就是为了给更有实力的人留着的,而那个人就是她。冯晴若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像宁王这等无情无义之人,若是真嫁了过去,以后焉能有好日子过?孟娉婷瞧着冯晴若焦急不安的脸色,心底里已经对此事十拿九稳了。想起前世冯晴若同闻琴师私奔时,闻琴师被沈齐佑发现后用刑惨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