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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这样一来,她于宋秀才还有用,由是暂且还不用担心性命不保。只是……明姝望着面前胡子拉碴、面色灰黑、头发花白、宛如六七十岁老头的宋秀才,心中不知该作何感受。他面上没有任何当年的温润儒雅,有的只是疯狂、残忍、冷漠。在这一刻,明姝甚至真的希望宋秀才已经死了,或者远走高飞了……也不愿意看到他成为面前这个嗜血的杀人魔。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明白,玖娘久久难消的怨是什么了。明姝垂下头,轻声道:“玖娘一定不愿意看见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听她提到玖娘,宋秀才面色微变,复而冷冷地盯着她:“你这样养尊处优的贵小姐懂什么!若我不给她报仇,这世间还有谁记得她的冤屈,记得她是因何而死的?”“明明我都已经考中了,明明我马上就可以接她走,明明我们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他面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玖娘她那么好,待谁都是温言细语,自己都要吃不上饭了,却还愿意救济街上那无家可归的老人。”“可为什么……她却没能得到好报,却还要遭受那样的屈辱……”他按压刀口的手微微用力,便有鲜血从茧痕遍布的手掌溢出,“反而是黄县令那样无耻的禽兽,却苟活至今,竟还要升官受赏了……”宋秀才仰天嘶喊,字字泣血:“天道不公啊!”听得那悲怆的嘶鸣,明姝心中亦是绵密的刺痛。天道对于玖娘来说的确是不公的。不但她自己受尽屈辱而死,她所爱的宋郎也在她死后因伤痛化作了恶鬼,令她死后也无法安息……十几年的仇恨与悲痛,终究是让宋秀才从受害者化身成了刽子手。或许在一开始杀人,他想的的确只是报仇。可随着他手上沾染的鲜血愈多,人命于他而言也就变的无足轻重,一颗心肠也就愈发冷硬……他最终还是将屠刀伸向了无辜者,邱五。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也将成为恶龙……让仇恨侵蚀心灵过久,终将被之同化。明姝想,这是最最令人难过的事。望着宋秀才几欲癫狂的模样,明姝摇摇头:“你冷静些,黄县令并不是要被封赏,那只不过是个借口,为了引他去州府受审罢了。”她认真地注视着宋秀才:“我们会还给玖娘一个公道,也会给其他受害者一个公道,黄县令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不等明姝说完,宋秀才嗤笑一声,举起了短刀对准了明姝:“满口胡言,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吗?我算是想明白了,你们这些权贵都是没有心的,与其求你们维护正义,倒不如我自己来动手……”说着,他一步步走近明姝,将那短刀也一寸寸逼近她的咽喉。明姝望着那逼近的锋利刀刃,心跳不由骤快,面上却强维持着淡定,一字一顿地道:“你杀了邱五,又要杀我吗?”刀锋在距她脖颈两寸处停下,宋秀才嘴角溢出个残忍的笑:“你的性命如何,就要看你那小情郎作何选择了……”“要么是你,要么是那黄县令……”宋秀才眼露寒芒,“我的刀总要尝上一个人的血。”而此时,明姝手上的麻绳已经断开来了,而宋秀才像是料到一般,不甚在意地道:“我劝你别想着逃……”“这边上三面朝水,位置又高,若是不慎跌下去了,那命恐怕也就保不住了。”他的语气无不威胁。明姝这才发觉,自己正处在一处矮崖边上,往下看是黑黝黝的一片,隐隐可以听见潺潺水流声。想来也是,宋秀才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那自然不会留给她逃跑的机会。其实,她想要跑也不是不行,先前买的那任意门道具还余有一次的使用机会,若真是到了生死关头,直接瞬移回县令府也不是不行。虽然后面解释起来会有些困难,但总比丢掉性命要好。可若她就这么瞬移走了,那【玖娘怨】的任务也可以宣告破产了。玖娘希望宋秀才能放下仇恨,好好活下去。可这已然是不可能实现的。宋秀才杀了那么多人,又暴露了身份,被抓到后必然是没有活路了的。况且,他心底的仇恨经了这么些年的酝酿已然刻骨,又岂是她几句劝说能化解的。正当她纠结之下,远处遥遥传来了马蹄声……=而另一边的县令府在展开搜寻后,青荷很快被发现。她身边留着一张字条,上面草草地写着一行字:人在岐山腰,想要她活命,拿黄易山来换。在看见那字条后,谢嘉言没有半点犹豫,直接闯进了我黄县令的屋子,越过一众仆役,直接将他从榻上拎起。随后,不顾他的尖叫咒骂,直接将他提挂上了马。许是因为谢嘉言过分骇人的面色,那些县令府的侍从竟没有一个敢上前来拦的。在黄县令“我可是朝廷命官”的尖叫声中,谢嘉言提着他领着一众侍卫赶至了岐山。宋秀才点了个小火堆,在一片黑暗中甚是醒目,由是没费多少工夫,一众人便找到了他所在的矮崖。似是为了防备众人,宋秀才挟持着明姝站于矮崖边上,手上持着短刀精准地对准着明姝的咽喉。谢嘉言手上提着黄县令的衣领,目光在触及横在明姝脖颈上短刀后瞬间一变。他的眼皮剧烈地跳了跳,几乎当即就将黄县令提起,扬声道:“人我已经带来了,你先把刀放下。”“放下?”宋秀才嘲弄一笑,“怕是我刚把刀挪开,你们那藏在暗处的□□手就会立马要了我的命吧!”“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这刀可不是那么听使唤的……反正我不过贱命一条,若能和这样清贵体面的贵小姐一起死,倒也是不亏。”谢嘉言拳头紧握,冷冷地望着宋秀才:“滥伤无辜……你此时的行径,又与那先前欺压你的人有何区别?”“区别?”宋秀才哈哈大笑,“我都杀了那么多人了,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好人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要做什么好人!倒不如做个恶人,有什么不快活了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岂不畅快!”谢嘉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