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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意思吗?啊,也是,她可能以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小镇里的人都清楚那铃铛的特殊含义,那是我们家的女性在遇到心上人的时候会交出去的东西。”彭泽锋:……“哈哈哈看你懵逼的样子……”陈渊先一看表情就知道这又是个被她孙女捉弄了的人,之前是班上的男孩,这次居然找到那么远的心理医生那去了。太调皮了,必须管管。“先生,这不是笑的时候吧……小瓷那边我跟她解释一下,我都不清楚她怎么就把铃铛寄给我了。”彭泽锋很无奈,让他安静地做一条单身狗不行吗?这恶作剧完全始料不及。再这么下去,他宿舍的那群人肯定要拿他是“幼女狂魔”这件事来说笑了。陈瓷不是第一个向他表白的小女孩,事实上,不受相亲成年女性欢迎的彭泽锋非常受到10岁以下小女孩的喜欢。大学的时候,他去上课,在路上遇到了带女儿散步的解剖课老师。老师的女儿大概7、8岁,见到他第一眼就朝他冲过去要抱抱。那会儿彭泽锋还不像现在这样“老油条”,直男得不行,手都不给小女孩碰。碰不到彭泽锋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哭着不肯起来,最后老师瞥他一眼,说“你不哄好我女儿,我给你加倍作业!超级加倍的实验!”,他才勉为其难给小女孩举高高。然后……大学里就传出了“那个心理学兼修精神科的可变态了,居然和教授的7岁女儿订下了婚约”类似的谣言,魏迁延他们来学校找彭泽锋玩的时候都笑抽了。另外就是去医院精神科实习的第二天,随便找了张椅子吃医院盒饭的彭泽锋分到了小女孩的便当。小女孩看到彭泽锋菜色寡淡的盒饭,皱着眉头打开自己粉色的便当盒,一言不发地把自己的炸鸡和鸡蛋卷分给彭泽锋。当时彭泽锋都呆住了,那是他第一次面对眼前发生的情况不知道作何反应。经过的实习生还羡慕地说:“你meimei来看你吗?真可爱啊……我也想要个meimei。”彭泽锋刚想说他不认识她,小女孩就瞪了那个实习生一眼,“我是他老婆,不是meimei!”实习生惊呆了,彭泽锋也惊呆了,小女孩却还在分便当,说:“mama说她当时对爸爸一见钟情后每天都给爸爸做便当,我还不会做饭,但我可以分给你。”于是整整一个星期,彭泽锋都接受着“变态”的目光洗礼。那之后他就经常自己做饭了,而小女孩看到他那健康丰盛的便当,没有再分给他,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吃完了手里的便当,郑重地对他说:“等我能做出比你更好的便当再来找你。”然后彭泽锋直到实习期结束也没有再见过她。谁曾想,时隔这么些年又碰上了一个。笑罢,陈渊先表示了歉意,然后道:“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乱来,回去我说说她。这铃铛的意味可不止是一种证明,还是一种责任,女孩对男孩的责任。这么胡来,对您实在是太失礼了。”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之前认为自己是孙女的对象,用的便是长辈的口吻,现在得知不是,立刻就变成了对客人的说法方式。但彭泽锋不习惯被长辈用敬语,“老先生您不用对我用敬语,像之前对晚辈那样就好。”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铃铛,“我贸然拿着铃铛过来,还把它当信物,是我考虑不周。”见陈渊先收下,彭泽锋继续道:“并且我过来是受令孙女的委托,既然已经确定了她没有心理和精神上的疾病,那我也差不多可以离开了。关于真相,我觉得你们可以试着跟她谈谈,她多少察觉到了。人的眼神不好控制,这么亲密频繁的接触早就暴露了你们并非完全不知情。”两人停住脚步,既然事情谈得差不多,那就可以往回走了。“如果这一趟可以让你们的关系更无间隙,那我也不算白跑一趟。”彭泽锋回忆了一下日程表的安排,还能有差不多一周的假期,订个机票回家吧。他松了口气,感觉回到了高中,一有假期就想回家。迫不及待的,彭泽锋想立刻拿出手机订票,但和长辈一起走拨弄手机太不礼貌,他只能先按捺下这个想法。“会的。”陈渊先说完,开启了长辈关怀模式,他问:“学心理难吗?”“不算难的,主要的挑战在于和患者的相处,以及把握好共情的度。”“也就是必须要控制好自己情感收放,对吧?”“是的,要进入他们的世界,又不能陷进去。事后,还要抽身出来,否则情感混杂累积起来会把人逼疯。算是一个挺难以言表的工作吧,偶尔会很悲伤。”当懂他的只有你,你却救不了的时候。就会很难受。“好像和创作有点相似?我有时候也会在揣摩笔下人物心思的时候突然生出这么一种感觉,我看到的只是表面,我必须进入他们的世界才能得知他们的心情,然后便会为他们的命运打抱不平,觉得他们不该遭受这些,然后写不下去。可故事,从最开始就定下了。”明知道他们的决定会招致不好的未来,但没有让他们做别的选择……作者作为全知全能的那个人也会因此难过的吗?这样的情形相似吗?彭泽锋不觉得。他们动动笔就能改写人物的命运,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心理医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他们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去让患者自身获得自救的力量。“那您为什么不改剧情,应该也有符合逻辑的让他们人生发生改变的选择吧?”“确实换一条线也是能圆回来的,可改完之后总觉得那不是他们的选择,也不是他们会遇到的事情,感觉所有的人物都失去了灵魂,变成了我。”陈渊先话说到兴头上,根本停不下来。“我的老师在第一次教我写作的时候告诉过我,写作不是意yin。一本里的人物有多丰满的关键在于作者能够多置身事外,文学不是皆大欢喜,倘若每个人都过得很好,那不是,是白日梦。”所以说,即便是作者,他也只是“全知”而非“全能”,对于人物的决定,他不是“但没有”而是“却不能”。他不是没有让人物获得更幸福的生活,而是不能让他们获得更好的生活。想通了这一点,彭泽锋更加肯定了自己这么多年不读文学的行为,研究文学会让人疯魔的吧。人生已经够艰难、够无力了,还要在文学里找虐?抱歉,他做不来。他只想让他遇到的一切患者获得救赎,人生重回正轨,重新掌握自己的人生。遇到不幸,他会选择让其改变。“白日梦也挺好的。”彭泽锋道。陈渊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