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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哦?原来是莱州厢军。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我倒不知莱州军方如此富裕,连厢军都配了全套兵甲,竟和殿下王府私兵看起来一模一样。”雍王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滥杀无辜,指良为盗的恶行,孤回头再具本上奏,你且速速收兵退去,不要惊扰了孤的家眷。”林霖笑道:“退去?这可不成,下官奉命剿匪,如今匪徒还逍遥法外,下官怎么能收兵?”“你口口声声匪徒,孤且问你,匪徒在哪里?孤只看到你部下的兵卒杀了孤的私兵!”雍王森然道,“犯下如此大罪,孤便将你立诛当场也是使得的,你还不赶紧逃走,免了兜头一刀!”林霖呲牙一乐,双掌轻拍,旁边的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的锦囊双手递上。林霖也不接,笑道:“你念给雍王殿下听。”那人应了一声:“诺。”便将锦囊拆开,掏出一卷黄绫纸来,纸背清清楚楚绘着金龙。是圣旨!那人也不废话,拉开圣旨就念:“朕膺昊天眷命……”雍王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跪,听那卫队长模样的小将口齿清楚地一路念下去“……勾结匪徒,暗蓄私兵,戕害同宗贵胄,枉法逾制,罪大恶极,着令枢密院都副承旨林霖立即将人犯押解赴京,予林霖临机专断之权,如有违抗,格杀勿论。”他越听脸色越白,听到最后四个字,猛地跳起向后退了几步,怒道:“你这厮竟敢伪造圣旨!孤带王妃及幼子拜谒孔庙而来,离开辽东前就已请旨,陛下是知道的!孤这才平生第一次来到山东,途径兖州歇息在此,怎么可能和本地匪徒勾结!至于蓄私兵,戕害同宗贵胄,更是子虚乌有!你苦心孤诣伪造圣旨要陷害孤,居心何在!”--------------林霖根本不理他,只接过圣旨,拉长声音读着最后几个字:“如有违抗,格--杀—-勿--论!”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雍王要和林霖讲理,林霖只管挥拳头。雍王摆了好大的排场亮相,气势十足,一个回合下来,就被大头兵的拳头给打回道观去了。雍王部一股脑退进道观死守,他们有劲弩,趴在墙头上往外射杀伤力不小,林霖不想伤损过多,也不强攻,只是摆出个围而不打的态势,自己则很不讲义气地溜出战场找陈习与去了。陈习与正在喝热水啃rou馒头。天晓得林霖的部下在这大清早大家都没起床的情况下,去哪里给他弄来的热水馒头,陈习与也不问,他昨晚上经历太多事情,现在又累又饿,见林霖掀帘子进来都懒得理会,专心致志啃馒头。林霖掀开被子一角先看了看陈习与腿上的伤口,见已包扎地妥妥当当,满意地点点头,又盖好被子,去拉陈习与的手要看他手上的伤口。陈习与往后一缩,道:“也上完药了,没事你不用看,我还要吃东西。”林霖看他面色不善,涎着脸往前凑,压低声音问:“生气了?”陈习与啊呜一大口,使劲嚼着,含糊道:“我哪儿敢生气,林副承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下官只有听命的份儿。”林霖按下他擎着馒头的手,不顾陈习与的反抗,硬把他抱进怀里,低声道:“这回委屈你了,等办完差事回去,你打我骂我怎么都行,只要能出气。”陈习与挣了几下挣不动,抱怨道:“你身上的甲硬邦邦地硌得我伤口疼。”林霖一怔,只好放开手,小心翼翼帮陈习与整理了一下被子,裹得更严,柔声道:“是我不好,没注意还穿着甲。”陈习与泄愤一样嚼了半天馒头,气不知不觉中却消了下去,看一眼林霖,道:“你怎么跑车里来了,外头打完了?”林霖懒洋洋靠在他旁边,道:“没,雍王缩进道观守着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冒出个雍王来?昨天晚上陈庆说你们在道观里接应,怎么会是雍王在里头?”林霖叹口气:“这事说来话长。”他坐直身体撩开车窗的帘子,对外头吩咐道,“我和陈太守有话说,你们退开三步,守在四周,不使闲杂人等靠近,那边但有情况及时报告。”窗外的人轰然应道:“诺!”陈习与忍不住也坐直了身子。林霖放下车帘,转头见陈习与一脸郑重,安抚道:“别紧张,没甚么大事。”他握住陈习与一只手,轻柔地拂过上面包裹的白布,低声道,“不过,是有人图那个位子罢了。”听听这口气,不过是图那个位子,那是什么位子?那是皇位!陈习与忍不住腹诽,问:“我想到了这个可能,不过没想透京里的事情,怎么跑来临清闹得不可开交?”“当今罹患重症,肝疾,已经没几年好活,这事你已经晓得了罢。”陈习与点点头。“嗯,当今一直无子,眼看快死了还无后,皇位后继无人,必须在宗族里过继一个立储。他瞧上了宗王次子赵宁,本来想直接宣召入宫看看究竟怎么样,结果还没等下旨,这个消息就被不晓得甚么人给透出去了。那个皇宫啊,看着宫禁森严,其实处处是筛子,皇帝身体好时,底下人还不敢作妖,他身体一垮,精力不足,便甚么牛鬼蛇神都冒出头了。”陈习与蹙起眉:“嗯。”“师兄知道了这个事,力谏皇帝不忙过继,先召几个宗族近支适龄男童入宫养在身边,一来可以细细观察脾气秉性,再行定夺,二来培养一下感情,三来只要一日底牌未掀,便是有望争储的各家内斗,若早早掀了底牌,定下来那家立成众矢之的,必然群起而攻之。师兄帮皇帝定了一个连环计,对先前传出去的风声含含糊糊不置可否,只等有人沉不住气跳出来,再杀一儆百,震慑诸王。”“跳出来的,就是雍王?”“对。雍王的封地在辽东,但咱们大宋在那边的势力其实极弱,要不是大辽看在咱们年年岁贡的份上,连那一小块地都不会给咱们留下,雍王在那边处处受制,能管的不过巴掌大一块地,还不如咱们这边一个县令,他自然不甘心。其实前些年师兄便发现雍王有些不安分,只是西北战事吃紧,一时顾不上他,后来夏州平定,我们回到汴梁,师兄才请旨着手调查雍王的事情,发现他很早就开始逐渐扩大私兵规模,朝廷对于各路藩王的私兵管得原本甚严,只是雍王身处辽东险地,增加几百人,便睁一眼闭一眼任他混过去了,他还不死心,又跑来山东,在这里假借山匪的名义养兵,为了养兵更做起了私盐买卖。”--------“嗯,就是说,沈敬和我说的那些所谓宗王做的事情,其实都是雍王所为。”“是。宗王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