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同人小说 - 烂俗桥段在线阅读 - 16-20

16-20

      16

    请假的这几天里,叶子扬每天都会来。

    郑西决把罗浮生拉黑了,他笃定小崽子的热情来得快去得快,找个人开完荤,冷几天就会按捺不住寂寞,去寻求他人慰藉。

    何况,避孕药的副作用确实折磨人。

    每当看着镜子中无法忽视的隆起,郑西决就头疼。

    反胃这类的反应已经基本消失,唯独胸前的异样,持续不断提醒着郑西决那晚的荒唐。

    都说Omega孕期会涨乳,但也没说吃避孕药会涨乳啊。

    看来网友们说的没错,Alpha不戴套,让Omega吃药,就是耍流氓。

    叶子扬也没做趁人之危的事,每次都只在郑西决被紊乱的激素搞得窒闷时,才会释放出信息素安抚躁动不安的Omega。

    打破一切平静的,是终于回家的何非。

    其实那天,叶子扬并不在郑西决家,也谈不上撞破jian情。

    但何非踏进家门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郑西决的异样。

    他年轻温良的妻子,见到他回家瞳孔轻颤,不是惊喜倒像是惊惶,后颈处的创可贴欲盖弥彰。

    何非不露声色地挑眉,好似未察觉般向郑西决讲述旅途中的趣事。

    然而,郑西决不是傻子。

    何非愈若无其事,他心中便愈慌。

    一餐饭吃得味同嚼蜡,偏何非破天荒地殷勤,挤进厨房帮郑西决洗碗。

    “找的Alpha?”

    在郑西决快要窒息在这凝固的气氛中时,一旁的何非终于开口。

    郑西决顿了顿,小声嗯了下。

    何非了然于胸地笑着:“西决果然还是Omega,随便一个Alpha稍微释放点信息素,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往上贴。”

    本是于心有愧,但何非的话过分难听了些,郑西决放下手中的碗筷:“别这么说我。”

    何非不屑一顾,越说越难听:“我有说错吗?Omega天生就是水性杨花的,这是作为Omega的动物本能,没必要否认。”

    “说话别这么难听,何非!”水性杨花四个字,像是迎面泼来的一桶脏水,郑西决不敢相信深爱的丈夫会这样说他。

    可何非的表情,甚至比郑西决还要委屈:“西决,我知道因为我的病,你很嫌弃我,很不开心,但就这么让Alpha咬后颈,要是意外怀孕,人流很伤身体的,我这是心疼你呀。”

    寥寥几句,不仅给郑西决判了罪名,还替他做了决定。

    郑西决一时无言。

    “你喜欢他吗,那个咬你的Alpha。”何非问。

    我喜欢罗浮生吗?

    回答“不”就行,但郑西决却突然犹豫了。这一秒的犹豫,被何非抓住,成了把柄。

    先前可怜兮兮的何非不再伪装,板脸训起话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是rou体需求,绝对不会情感出轨!”

    郑西决眼皮一抖,张了张嘴。

    何非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怪不得你愿意被他标记,是不是早就想和我离婚了?”

    “我没有。”

    “你有。”何非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太让我失望了,西决。”

    质问声那么大,让郑西决好不容易定下的决心,再一次摇摆着颤抖起来。

    何非悲伤的控诉还在继续,满脸泪水:“我那么爱你,每分每秒不活在愧疚和自责里,只想快点把病治好,让我们回到曾经幸福快乐的时光。而你!你却对别的男人动了心,还是个Alpha!”

    他甚至失手打破了家中唯一一对情侣杯,让锋利的陶瓷划破指尖。

    “……何非,”丈夫的眼泪像布满尖刺的囚笼,将郑西决扎得遍体鳞伤,“你不要这样。”

    何非顾不上手指的伤,失去尊严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挽留变心的妻子:“西决,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一切大起大落的情绪来得太快,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空间。

    郑西决看不得何非哭,更看不得何非如此低声下气,他陪着一起跪在地上,慌乱地想去处理何非手上的伤口:“好,我答应你,你快起来!”

    何非像是终于缓过神,抽噎着听话起身,任由郑西决帮他冲洗:“只要你爱我,西决,我可以帮你。”

    “可以了,我以后不会再……”

    “我帮你物色了一个对象。”

    水,还在哗哗流淌。

    郑西决却突然像是突然聋了两秒,微妙的耳鸣在他与何非间环绕。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向几分钟前还在用爱捆绑他的丈夫。

    “……你说什么?”

    “我说……”何非满不在乎,“我帮你物色了一个对象。”

    17

    不真实感。

    高级的露天宴会,男男女女衣着华丽,举着香槟在泳池边谈笑。

    何非穿梭在人群中,时而碰杯,时而言欢,像是早已混迹多年的老手。

    郑西决完全不知道丈夫还有这样一面,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何非身旁,紧捏的掌心不由沁出热汗。

    “我们还是回去吧。”郑西决坐立不安,拉了拉丈夫的衣摆,想让他停下,却被何非一把搂进怀中。

    何非贴近郑西决耳畔低语:“别怕,他就在里面的包厢。”

    他是谁?

    穿过露天长廊,有几个服务生打扮的漂亮男生站在门口,拦住了何非的去路:“白总交代,生人勿进。”

    何非正想在郑西决面前显摆一番,乍然被阻,不悦地提高声量:“你们不知道我是谁?”

    服务生保持微笑,答得很客气:“抱歉何先生,您不在白总今天的名单内。”

    何非瞬间脸上挂不住,快速瞥了眼郑西决,声音更大了:“胡说八道,你知道什么,就是白总特意让我把人带来的!”

    服务生不卑不亢:“何先生,您再这样,我就要叫保安把您请出去了。”

    “你敢!谁给你的胆子!”

    门突然打开,是陈一鸣。

    服务生后退半步,恭敬鞠躬:“陈先生。”

    陈一鸣冲服务生微微点头,说让他进来吧,抬眼望向何非身后的郑西决,似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何非嚣张的气焰立刻死灰复燃,对着服务生骂了句“滚”,又白了眼一旁的陈一鸣,领着郑西决大模大样往里走。

    “怎么来了。”

    有人在说话,像是带着笑,却没什么温度。

    “白总,我把老婆带来了。”何非立刻迎了上去,转身招呼郑西决过去,“快来,西决。”

    郑西决跟着走进宽敞堂皇的客厅。

    刚刚开口讲话的人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白起?

    郑西决正想开口,优雅的男人竖起食指,在何非身后,轻轻放在唇前。

    嘘。

    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

    郑西决虽然困惑,却不知为何选择缄默。

    何非把他拉到白起跟前,撕下了贴在郑西决后颈的阻隔贴,平淡的冷水味慢慢散发出来:“我跟您说过的,Omega。”

    白起笑了笑:“令夫人很漂亮,我们一鸣有福了。”

    何非神情谄媚:“那您之前说的……”

    “别着急,”白起说,“不问下令夫人的意见?”

    “既然都跟着我来了,他肯定同意啊,”何非马上给郑西决眼神暗示,“对吧,西决。”

    那个时候,郑西决确实默许了。他想看看何非究竟想干什么,也想探探自己的底线。

    但现在,他有些迟疑。

    见郑西决不说话,何非着急道:“快说啊。”

    郑西决听话地开口:“如果我答应,会有什么其他条件吗?”

    他在问白起。

    白起弯起眉眼:“我是个Beta,但一鸣是Alpha。如此凑巧的是,你的丈夫是个Beta,而你是个Omega。懂了吗?”

    自然懂了。

    郑西决微微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何非:“你这是,把我卖了?”

    “怎么能说卖……”何非想狡辩。

    被白起平静地打断:“所以,你同意吗?”

    陈一鸣垂眼站在白起身后,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过郑西决一眼。

    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并不乐意,只是没有任何表达意见的权力。

    郑西决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

    一个“不”字才刚要脱口而出,何非急得后槽牙紧咬,差点就冲过来,被白起简单的一句话,定住了。

    “同意了吧,西决。”白起的声音不疾不徐,似笑非笑。

    “Omega身边,还是需要有Alpha的。”

    18

    离开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已半晌,但郑西决仍未完全回神。

    白起的声音恍若惑人心魄的咒语。

    郑西决答应了。

    一直沉默垂首的陈一鸣终于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郑西决。

    但白起很开心:“既然答应了,让一鸣和西决先交流下感情,循序渐进。”

    何非不假思索答应下来:“那我们……”

    白起侧目睥了眼何非:“不急,他们需要交流感情,我们也需要。”

    他像是累了,抬了下手,便闭上眼小憩。

    陈一鸣心领神会,虽不情愿,但还是听话走上来,递给郑西决一张名片:“我的联系方式。”

    是,又不全是。

    郑西决看了眼,上面有行手写的电话,字迹隽秀,标注了一个“白”字。

    他虽猜不到白起想做什么,也明白白起并不想让何非知道,不动声色地收下名片。

    做完交待的事,陈一鸣便代为送客。

    何非仍想努力巴结白起,但对方拒绝的态度过分明显,仿佛再多说半句都是僭越,何非住嘴了。

    他很自然就把在白起那里的碰壁,归咎于郑西决。

    向来乖巧听话,一心只有他的妻子,在他离家的这段时间里,有了很明显的转变。

    或许就和那个后颈上的标记有关。

    一想到标记,何非更加愤懑。

    他猜到郑西决迟早会出轨Alpha,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快到差点打乱他的计划。

    何非不是没想过傍上郑西决就收手,毕竟Beta和Omega结合不是没有先例,偏老天不作美,他们的匹配度低到根本无法登记结婚,那他就无法成为郑西决法定继承人。

    所以,他盘算着让郑西决怀孕,生一个属于自己的法定继承人,哪知道郑西决的生育能力竟然如此之低,根本怀不上。

    何非不想耗死在一棵树上,便借口养胃,一心一意勾搭偶然认识的Beta富婆。

    答应让郑西决出去解决需求,也是准备等妻子真的出轨决定离婚,他利用这点能好好讹上一笔。

    最初发现Beta富婆养了个Alpha小白脸,何非还有些顾虑,但他很快就想到了新招。

    不是说Alpha和Omega逃不开生理本能么,他这个Beta才应该是富婆的良配。

    好在富婆似乎也对他有意,明示要给陈一鸣找一个Omega。

    Omega,何非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郑西决。

    如果没有那个标记郑西决的男人,郑西决肯定会乖乖听话,也就也不会在白起面前表现出犹豫,指不定今天他都可以拿下富婆了。

    一路上,何非越想越可恨。

    积累的怒意变作暴力,前脚刚踏进家门,何非的巴掌,随着摔门声,重重落在郑西决脸上。

    郑西决一踉跄倒地,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第二个耳光再次狠狠袭来。

    他被打懵了。

    呆愣地看着突然跪在地上的男人,上一秒还目露凶光的眼睛,骤然一变,换上凄怨的哀求。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我不想打你的,但为什么!”何非在哭,他哭得那么伤心,“为什么要背叛我,西决,为什么!”

    背叛?郑西决觉得自己可能被那两个耳光扇得头晕,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离谱的指责。

    但何非摧心剖肝的表情,像浸满乙醚的棉花,让郑西决惶惶如坠五里雾中,混沌了思绪。

    “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你投入别人怀抱而难过!”

    那为什么要卖了我,去讨好巴结另一个人?

    郑西决皱紧眉头,刚想开口质问,却被何非一把搂进怀中:“我都是为了你,西决!”

    “为什么我们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就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和Alpha在一起过,那里还不成熟,不足以孕育生命。我爱你,舍不得你,才千辛万苦找到了一个永远不会对你动心,永远不会介入你我的Alpha,甚至不惜,甚至不惜牺牲我自己的色相。”

    “明明是你给我吃药……”

    “对,就是那个药!”何非像是早料到郑西决会怀疑,“全都怪我太爱你了,除了陈一鸣,我忍受不了任何Alpha碰你!”

    “爱我?”郑西决不清楚自己的心是在动摇,还是在绝望。

    因为何非说得如此言之凿凿,仿佛一道以爱为名的敕令。

    “如果你还爱我,现在约陈一鸣见面,就明天。”

    19

    “明天见一面吧。”

    陈一鸣的信息,他并不打算征询郑西决的意见,直接给了时间和地点。

    市内有名的星级酒店,看来要直接进入正题。

    何非眼睛发亮:“快答应他。”

    郑西决呆愣地看着面前的丈夫,几不可闻地说:“如果我不愿意呢。”

    何非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近乎威胁般,咬着后槽牙地念出妻子的全名。

    “郑,西,决。”

    被威胁的人极淡地笑了下:“开玩笑的。”

    他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像是累极了,轻轻扶着一旁的墙面:“我去洗澡。”

    走到一半,郑西决转过身,不咸不淡地问道:“明天,他想对我做什么,我都要答应吗?”

    何非脱口而出:“当然。”

    “那标记呢。”郑西决错也不错地看着何非的眼睛,“或者,内//she。”

    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两个字时,连郑西决自己都有点惊讶,心底压着的某些东西,仿佛一瞬清空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何非的眼底有一瞬间的波动,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避开郑西决的视线:“陈一鸣应该不会想终生标记你的吧。”

    也就是说,对何非而言,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郑西决笑了,说好。

    导师那里又请了假,好在学期中途也没什么事。

    同桌有给他发消息表达关怀,关怀完还贼兮兮地问是不是和小男友闹分手,帅哥小男友连着几天等在教室门口。

    郑西决满腹愁绪,没罅隙考虑罗浮生,懒得回。

    和叶子扬的对话停在了一个“好”字上,孤零零的,上一句是“我老公回来了”,反倒让郑西决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好什么呢。

    他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脸,刚经历过避孕药强烈的副作用,胸仍残留着痛感,但比不过昨晚何非的两个耳光。

    掌印敷了整晚的冰,基本消下去了,可还在不自然地泛红,郑西决又洗了把脸。

    希望不会被陈一鸣发现吧。

    前台报陈一鸣的名字,有服务员领他上楼。

    柔软的地毯吞没了脚步声,却让心跳声愈发刺耳。

    房门虚掩着,仿佛在等待郑西决的到来,才一进门,服务员便恭敬地关上房门。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沉默着,一言不发的,静候郑西决一步一步走入陷阱。

    然后,他看到了叶子扬。

    “子扬……哥?”郑西决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陈一鸣站起身:“人我帮你叫来了,你们自己聊,别告诉何非就行。”

    说罢,从一侧的套房门离开。

    叶子扬看着惊愕的郑西决,莞尔一笑:“坐下聊。”

    一切都是白起的想法。

    可能是叶子扬前段时间出入他家的次数多了,让这位慷慨的富婆以为叶子扬才是郑西决的真爱。

    “所以……”叶子扬问,“我可以是吗?”

    郑西决无言以答。

    在何非横插一脚前,他答应过叶子扬,满足需求。

    可现在,这种仿佛被坐实了的情感关系,又让郑西决感到后悔。

    叶子扬完成理解郑西决的迟疑:“如果不可以,你就喊停。”

    郑西决垂下眼,半是犹豫,半是默许。

    可即便不看,他也能感觉到叶子杨的目光在自己脸上逡巡,温热的掌心轻轻抚上红肿。

    “疼吗?”

    其实已经不疼了,昨晚近乎崩溃的哀伤也消散了,但此时此刻,被叶子扬的声音一勾,眼底又不争气地蓄起湿意。

    一个亲吻,吻去了郑西决眼角的泪水。

    “别哭了。”搂住郑西决,叶子扬继续亲吻那颤抖的后颈,努力安抚Omega的情绪,“我会对你好的。”

    郑西决从未在外人面前哭过,可这一次,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涌,他只能把脸埋进叶子扬的胸膛,呼吸急促。许久,才缓过来般慢慢抬头。

    胸前的衬衫湿了一大块,叶子扬低下头,与一双湿润的眼睛相撞,那么可怜。

    “西唔……”所有未出口的安慰,都被撞上来的双唇封缄。

    “标记我,子扬哥。”吻肿的唇瓣,和哭过的眼眶,淬了红,“求你了。”

    20

    他或许,真的是水。

    不成形地流淌在叶子扬的指尖,一点点融化,融化成自己都无法寻回的模样。

    被动的,隐忍的,奉献的,附属品一般的存在。

    郑西决深谙叶子扬的想法,义无反顾地投入叶子扬的胸膛。

    他渴望爱。

    或者说,爱,是他唯一重视且在乎的意义。

    所以,轻而易举就被欺骗,又轻而易举对他人变心。

    叶子扬是温柔的,即便郑西决已经答应了,他还是戴了//tao,不让郑西决冒更多的风险。

    脖颈上的咬痕无比克制,只轻微地渗出点点血珠,第二天便成痂。

    叶子扬帮郑西决贴上阻隔贴,整理好衣领,问道:“今天有课吗?”

    与罗浮生那日不同,今天的味道很清甜,淡淡的。

    是该好好面对罗浮生了。郑西决想,点了点头。

    就算打定主意出轨,不管是为了报复何非,还是为了宽慰自己,他已经注定要辜负一个人,没必要再拉罗浮生下水。

    郑西决想尽可能补偿叶子扬的偏爱,更不想浪费罗浮生的青春。

    他配不上。

    如郑西决所料,罗浮生找到了他。

    下课铃声才响起,坐不住的同学们就开始收包,任课老师清楚这帮崽子,爽快宣布下课,有几个脚快的,一下就开门窜了出去。

    同桌在课桌下偷摸杵了杵郑西决,用气声讲着唇语:你小男友来了。

    郑西决往门口望去,果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教室后门,跑得急,小幅度喘着气。

    看到郑西决,罗浮生眼底闪过无数种情绪,惊讶,喜悦,愤怒,最后停留在一种近乎幼稚的委屈上。

    郑西决没动,罗浮生也没动,两个人隔着教室相望了几秒,还是郑西决先转头,躲开视线。

    同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嘿嘿笑:“不过去?”

    郑西决赏了他一个白眼,重重叹了口气,快步拉上罗浮生就往外走。

    “西决。”罗浮生小声叫他的名字。

    被郑西决阻止:“先别说话。”

    罗浮生很乖,闭了嘴,任由郑西决拉着,跑到一处无人的小林子里。

    气喘吁吁地站定,郑西决撒开手正想说话,被罗浮生重新握住,攒进手心里。

    “别不要我。”

    罗浮生像是想哭,那么委屈:“我知道错了,别不要我。”

    郑西决一下就心软了,他撇开眼,努力稳定心绪:“你还小,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罗浮生热烈而赤诚:“只要是你,叫我干等都不算浪费。”

    用来劝说的话语还有很多,类似我不会和丈夫离婚,有了新的更好的情人,或者信息素匹配度没有那么重要,罗浮生值得有更好的Omega。

    但罗浮生一把将他抱进怀中。

    “我真的喜欢你,和信息素无关。”大男孩的表白,带着近乎任性的强硬,“你可以不要我,但不能就这样不要我。”

    郑西决不解,他有点跟不上这小狗子的思路:“就这样?”

    “对,一句话不说,直接就把人拉黑消失。”罗浮生说得理直气壮,“你至少……你至少哄一哄我。”

    郑西决忍俊不禁:“得寸进尺。”

    见郑西决笑出声,罗浮生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他松开怀中的人,认真地捧起郑西决的脸:“终于笑了。”

    郑西决猛地一怔,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听见罗浮生轻轻地说,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我知道,之前那样对你让你不舒服了,你不想要我,把我拉黑,都是我活该,但你不要不开心。”

    “虽然我莽撞,一无所知,可是你的情绪我能察觉到。”

    酸涩如一只无形的手掌,轻轻托住了郑西决浸满苦水的心脏,他突然不敢直视罗浮生的双眼,越是感动,他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罗浮生。

    但小狗的爱意永远直白而不求回报。

    “那天晚上,你明明卸下了身上的担子,如此恣意,如此轻松,是我搞砸了一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