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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晏行昱揉着眼睛,自然地朝荆寒章伸出一只手,含糊道,“殿下抱我。”荆寒章:“……”荆寒章不知怎么,突然笑了,他坐在床沿,淡淡道:“要我抱你啊?好啊。”晏行昱乖巧地伸着手,等着他抱。荆寒章朝他慢悠悠地伸出手,在即将握住晏行昱的手时,突然转势朝着晏行昱的脖子探了过去。荆寒章冰凉的爪子直接贴着晏行昱的脖颈一路滑了下去,仿佛碰到了一块冷玉,将晏行昱冷得打了个寒颤,拼命把身体往被子里缩。荆寒章得意洋洋地收回手,道:“还要抱吗?”晏行昱摸着脖子,闷闷摇头。不敢了,他都被冻清醒了。荆寒章旗开得胜,高兴得不行,只是心中又隐隐有些空荡荡的,好像在演武场第一次打输了一样。他没多想,拍了晏行昱一下,道:“起来,一起去抄经。”晏行昱点头。两人魂魄一互换,也不知道谁抄经有用,索性两人都一起抄,也算有个照应。荆寒章从未尝试过和同龄人一起抄书,哪怕是陪伴他多年的江枫华都没这样过。七殿下觉得十分新奇,坐在禅房,盘着腿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晏行昱。晏行昱将炭盆放在荆寒章身边,撩着袖子正在磨墨。用着荆寒章的身体,他的一举一动依然是雍容儒雅的,垂眸淡笑时,几乎让荆寒章都忘记了这是自己的身体。荆寒章看了一会,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让江枫华跟过来?”晏行昱道:“他不是陛下派来的吗?你的侍从都是大殿下身边的人,若是江枫华不来,陛下怎么会放任你脱离他的掌控?”荆寒章托着下颌,吹了吹额前的一绺发,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了解我父皇,若非知道不可能,我都怀疑你是我父皇的私生子了。”晏行昱抿唇笑了,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很好笑。荆寒章伸脚踢了踢他:“你笑什么?”晏行昱如实道:“很好笑。”“好笑?”荆寒章挑眉,“哪里好笑?”晏行昱却还是笑,不说话。荆寒章正要闹他,晏行昱将墨放下,道:“墨好了,殿下,我们开始吧。”荆寒章:“……”荆寒章不情不愿地提笔抄经,晏行昱道:“殿下,要诚心。”荆寒章不情不愿地诚心。晏行昱无奈,也没再劝,荆寒章这种性子,愿意替他抄书晏行昱已经很高兴了。晏行昱提笔开始抄经,只是抄了一张,荆寒章又开始拿脚勾他的小腿。“我抄书从来都抄不成句。”荆寒章叼着笔,懒洋洋道,“你是怎么抄对每一个字的?”晏行昱脾气很好,也不生气,还乖乖搬着荆寒章的腿放回原处,道:“这经我自小抄到大,每一个字已熟背于心,就算闭着眼也能倒背如流。”荆寒章回想起了之前自己桌案上那抄得整整齐齐的十遍,挑眉问道:“其他书你也倒抄如流?”晏行昱道:“但凡我看过的,都能记住笔划怎么写。”荆寒章“啧”了一声。也就是说,哪怕用着荆寒章的身体,他抄书依然毫无阻碍。荆寒章有点酸了。外面再次下起了大雪,禅房中满室温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雪落声,炭盆的火炭时不时爆了一声,发出轻微的声音。晏行昱在严冬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两人就这么规矩地抄了三日的书,第四日的时候,荆寒章的侍从从京都城而来,刚一进来就跪在禅房外:“殿下,有要事。”荆寒章已经抄累了,此时正躺在席居上睡觉。晏行昱将大氅披在荆寒章身上,淡淡道:“进来。”侍从听令进来,将手中的密信放在桌案上,简短道:“殿下,大殿下今早接到封王的旨意。”正在偷懒睡觉的荆寒章悄无声息张开了眼睛。晏行昱手依然稳稳地抄着经,淡淡道:“什么封号?”侍从道:“瑞。”晏行昱将笔尖从纸上移开,微微挑眉:“瑞?”这可是个好封号,特别是在祭天大典被毁之后。晏行昱挥手让侍从下去,抬笔继续抄书。荆寒章翻了个身,拿起密信看了看,懒洋洋道:“果然如你所料,我大哥在边境寻到摄政王尸身并护送归京有功……啧,cao控章岳背后之人若是知道此事被你一篇策论便解决了,恐怕得气死。”晏行昱眸子一弯,笑得手一抖,这张纸的最后一个字没收稳,落在笔上凝出一个墨点。又得重新抄。抄了三天的经荆寒章都要不耐烦地掀桌子了,但晏行昱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依然稳稳如刚开始抄时那样,让荆寒章叹为观止。荆寒章滚了几圈滚到晏行昱腿边,不高兴地说:“还要抄多久啊?”晏行昱说:“还要十几天呢。”荆寒章:“我不想抄了,你殿下手腕好疼。”晏行昱放下笔,认真地说:“那我给殿下揉揉?”荆寒章对上他的眼睛,又面无表情地滚了回去,他滚到自己的蒲团旁,坐起来继续抄经了。晏行昱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两人在护国寺又过了七日,护国寺的高僧前来,告知他们经可以不必抄了。晏行昱这几日抄经抄的手腕都在发疼,他将两人抄得佛经递给高僧,高僧看了看,指了指晏行昱抄得那份,道:“这是谁的?”晏行昱犹豫了一下,才道:“这是我为七殿下抄的。”“若为旁人抄的,在第一日便要诚心告知我佛。”晏行昱道:“我知道的。”他本就是为荆寒章抄的。晏行昱见高僧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少几日会不会没有用?”“不会。”高僧淡淡道,“紫微星相助,事半功倍。”晏行昱这才松了一口气。高僧没多说,拿着佛经离开了。晏行昱目送他离开,这才回去后院。荆寒章正坐在轮椅上,眯着一只眼睛,将手中的弩对准树枝上麻雀,似乎是要放箭过去。晏行昱忙道:“殿下!”荆寒章姿势没变,依然在看麻雀,随口道:“怎么了?”晏行昱道:“佛门圣地,不可杀生。”荆寒章瞥了他一眼,这才将手放下,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不能杀生,我比划一下难道也碍着佛祖了?”晏行昱道:“不碍的不碍的。”荆寒章哼了一声,才道:“今日还要抄经吗?”“不抄了。”晏行昱眸子弯弯,“等到护身符重新做好,我们就能回家了。”荆寒章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