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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了一句:“国师到底什么时候能研究好,都这么多日了,还一点进展都没有?”晏行昱点点头,说:“行昱知道的。”他这么体贴地说知道,拼命想要甩掉关系的荆寒章反倒有些不开心了。他瞪了晏行昱一眼,将视线看向窗外,不耐烦地对车夫道:“去文修楼!”车夫应了一声,扬鞭催动马车。晏行昱忙道:“殿下将我放在忺行街口就好。”荆寒章双手环臂,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阴阳怪气道:“怎么,不想和你殿下吃饭?”晏行昱摇头:“不,行昱只是常年茹素,怕扫了殿下雅兴。”荆寒章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在你的身体这些天,天天吃荤是吗?”晏行昱一怔。“去。”荆寒章十分霸道,“大不了点一桌子素菜,本殿下陪着你吃。”晏行昱呆呆看了他半天,不知怎么心尖突然猛跳了一下,从未有过的感觉跃上心头,让他本能捂住心口,眉头轻轻蹙起。荆寒章一看到他摸胸口,反倒吓了一跳:“怎么了?又疼?”晏行昱摇摇头,茫然看他:“没有,只是心突然跳了很快。”荆寒章蹙眉,上前伸手按在他的心口,但晏行昱穿的太厚了,手贴上去根本察觉不到什么,荆寒章只好不耐烦地扯开大氅,将手顺着衣襟贴着里衣去探心跳。晏行昱心跳得更快了。荆寒章“豁”了一声,说:“还真是,你心疾要犯了?”晏行昱忙伸手给自己探脉:“好像没有?”“那难受吗?”“不难受。”荆寒章像是大夫似的问了几句,见他脸色的确没什么病色,这才将手收回去,“啧”了一声,道:“回去让你那什么神医给你瞧瞧,别又有什么奇怪的病。”晏行昱拢了拢衣襟,听话地点头。荆寒章果然说话算话,两人到了文修楼要了一间雅间,点了一桌子的素食。七殿下十分爱吃,整个京都城所有好吃的酒楼他都吃得差不多了,文修楼的小厮也全都认识他,伺候得诚惶诚恐。只是之前荆寒章来文修楼时,从来都是大鱼大rou,还从未点过这么素的菜。来上菜的小厮全都一脸疑惑,但不敢问出来,低着头将菜放在桌子上,屏着呼吸快步出去了。晏行昱看着一桌子的素食,愣了好半天,才干巴巴道:“殿下,其实……不必如此。”荆寒章拿着筷子敲了一下碟子,哼笑道:“若是有人同我一起吃饭,我吃素他吃rou,我肯定想把他揍成一盘菜。少废话,快吃,吃完送你回去。”晏行昱有些开心,拿着玉箸慢吞吞地吃菜。他吃相慢条斯理,一小口米饭也要细嚼慢咽,优雅至极。荆寒章吃了几口,偏头看他一眼,突然觉得他吃饭的模样真的很想鹿吃草,浑身上下写满人畜无害。这人真是跟玉雕似的,全身上下没有半分瑕疵,爱玉的七殿下若是再胆大妄为一点,指不定都能生起把此人抢回去藏在他那藏宝匣的念头了。就在这时,那“玉雕的小鹿”突然眸子一寒,食指一弹将玉箸弹掉一根,另外一根捏在两指中间,眼睛眨都不眨地随手甩去。宽袖垂落,荆寒章只听到耳畔虚空声乍起,本能回头看去,就扫见那一根玉筷子正插在雕花木门上,入木两寸,将木门直直贯穿。荆寒章:“……”那玉筷极其脆弱,落到地上都会碎成粉末,荆寒章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人会拿它用来做暗器,穿透了木门还分毫未碎。荆寒章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收回来,正要去看晏行昱,却发现原处早已没了人。荆寒章早就料到了,想也不想地掀开桌帘。晏行昱正抱着膝盖躲在桌子底下,将头埋在双臂中。荆寒章:“……”荆寒章不耐道:“出来。”晏行昱本能作祟,将手中东西将暗器发出去后就立刻后悔了,他逃避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被荆寒章这么一喝,只好从桌子底下出来。荆寒章挑眉道:“有这样的身手,怕什么?”晏行昱小心翼翼看着他,说:“怕赔钱。”荆寒章:“?”晏行昱:“那玉筷子,很贵吧。”荆寒章:“……”荆寒章古怪看他,幽幽道:“等会回去,你殿下送你一把筷子当暗器玩。”晏行昱不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还是真话,只知道他好像并不怪罪,便温顺笑了一下。荆寒章这才将视线看向门外,道:“在外面躲着做什么?”很快,门扉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小厮端着一碟飘香肆意的酥鱼双腿发软走了进来,声音都带着点哭腔:“这是……掌柜的要、要小的送来的。”荆寒章每回来这里必定会点酥鱼,这次没点,掌柜的唯恐殿下吃得不欢喜,便自作主张送了一碟过来。荆寒章也没生气,示意他放着。小厮如蒙大赦,将酥鱼放下后,又恐惧地看了晏行昱一眼,连滚带爬地跑了。荆寒章似笑非笑地调侃他:“公子,人家被你吓跑了呢。”晏行昱小声说:“我……我没想吓他。”他只是怕有不怀好意之人在外偷听,好在这次没有用弩。荆寒章说陪晏行昱一起吃素就一点荤腥不碰,哪怕是最爱的酥鱼也都没吃半口,等到两人吃完饭后,他还真的让小厮给他准备了一把玉箸,拿着木盒装起来给晏行昱。晏行昱接过来,有些欢喜地数着。荆寒章问:“你在数什么?”晏行昱说:“在数有多少,能卖多少银子。”荆寒章:“……”荆寒章瞪了这穷鬼一眼,却没忍住笑了一下。用完饭,荆寒章让马车停在晏行昱所说的忺行街。“你来这里做什么?”晏行昱吩咐阿满去买些酒,道:“去瞧一瞧叔父。”“晏修知?”晏行昱点头。晏戟和晏修知是双生子,说来也怪,晏戟是个武人的名字做了丞相,晏修知这般风雅的名字却偏偏做了杀伐果决的大将军。荆寒章眉头拧着:“我听说晏修知极其厌恶文官,文武百官里但凡不会武的,全都被他骂个遍,你归京后他也从未过问过你的事,想来也是不喜你的,你确定去将军府不会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一顿?”晏行昱失笑:“叔父不会骂我的。”荆寒章:“你和他多少年没见了?”“十年。”“十年?”荆寒章提高了声音,不满道,“十年时间,狗都学会写字了。晏修知这些年一直征战在外,性子早已变得暴戾冷血,你还当他是十年前那个只知在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