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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投军了。”“哼,你就知道护着媳妇儿!”王氏脸色难看,十分没好气,暗中骂了次子无数遍“娶了媳妇忘了娘”。“儿子只是实话实说。”奇了,怪我做什么?仅比我小两岁的小叔子,玩心重、养花魁、私生子,闹得娶不上门当户对的好姑娘,能怪我吗?当众被婆婆指责,姜玉姝不可谓不生气,不可谓不委屈,险些脱口反驳。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忙,分身乏术,一年回不了几趟家,孩子们跟着祖母生活,平日由祖母和叔叔婶婶关照着。她疏于料理家务,无暇陪伴孩子,于心有愧。于是,她转瞬镇定,正色表示:“老夫人说得对,四弟的亲事,的确不能再拖,趁在家,我一定全力协助,助四弟早日成亲!”夫妻情深,郭弘磊不便强硬反驳母亲,盯着胞弟,不悦训道:“你亲事不顺,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公然与风尘女子厮混,还弄出私生子,门当户对的人家,谁敢把女儿许配给你?中秋前夕,惹得母亲这么不高兴,像话吗?”语毕,他凝视妻子,抱怨道:“照我说,当初你不应该阻拦,索性放他投军,叫他狠狠吃一场苦头!”“什么?”第一次被丈夫抱怨,姜玉姝愕然,旋即会意,一唱一和道:“唉,不能不拦着啊。”“对,必须拦着!”王氏回神,食指告诫点了点次子,紧张嘱咐:“轩儿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得了军营的苦头?弘磊,别怂恿你弟弟。玉姝,假如再有下次,你还得拦住他,劝不听,就绑起来,明白吗?”姜玉姝叹了口气,“明白。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同意,所以硬拦下了他。”“好,好,拦下才对!”“其实,嫂子一直很关心我和四弟的学业。”郭弘哲鼓足勇气,为二嫂说了句公道话。王氏瞥了一眼庶子,没接腔。郭弘哲孱弱腼腆,被一瞥,下意识低头。终究不是亲生,骨子里永远畏惧嫡母,永远亲热不起来。“千错万错,错在我一人。”郭弘轩抹了把脸,无意连累嫂子挨骂,自责道:“三哥说得没错,嫂子时常劝我用功,陆续请了五六个先生,惭愧,我辜负了全家的期望,惭愧至极。”郭弘磊板着脸,继续抱怨:“那天,你就不应该拦着我,索性打断老四的腿,看他怎么闹经商!”姜玉姝绷紧脸皮,“唉,快消消气,毕竟是一家人,万事好商量。”“俗话不是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吗?”郭弘磊一本正经,严肃提议:“母亲既然坚决不赞成四弟‘弃文从商’,请动家法,严格教训他一顿,一顿不行的话,打两顿,直到他悔改为止。”“二哥,你——”弟弟瞠目结舌。“这、这……”不出夫妻所料,王氏果然沉默,流露心疼之色。夫妻四目对视,姜玉姝明白丈夫的意思,摇头说:“弘轩都二十多岁了,听得懂道理,能商量,何必动家法?”王氏松了口气,顺势附和:“唉,可以适当教训教训,但不能过了,弘磊,你要多包容弟弟。”她愁眉不展,怒斥:“逆子,孽障,你二哥被停职了,正忧愁烦恼,你不仅不能帮忙分忧解难,还一个劲儿地给兄长添堵,该,活该挨打!”郭弘磊见母亲停止迁怒妻子,才慢腾腾喝了口茶。“是,是。”郭弘轩跪得腿发麻,苦苦撑着,铁了心要弃文从商,“儿子知错,请母亲责罚。”“知错?那你倒是立刻改呀!”接连数日,天天争执。姜玉姝头晕脑胀,忍不住说:“咳,人各有志,不如成——”“不行!”王氏昂首打断,“我绝不同意!”她一贯反感女人当官,反对女人抛头露面,婆媳之间至今不亲热。婆婆心思一动,狐疑审视儿媳,“你不劝阻,倒似乎赞成,该不会你是怂恿弘轩从商的?”天呐,冤枉!“我——”姜玉姝刚张嘴,厅门突然被叩响,丫鬟恭谨唤道:“老夫人?”“慌慌张张的,什么事?”丫鬟高声答:“二夫人的弟弟、姜大公子到了!”王氏耷拉着眼皮,淡淡道:“到了就到了,又不是圣旨,大惊小怪的做什么?”第265章宣威将军婆媳关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氏一开始就不满意次媳,当年极力反对亲事,却既拗不过丈夫,也拗不过异常固执的次子,眼睁睁看着儿子迎娶姜玉姝进门,两人成为婆媳。成亲至今,郭弘磊夹在母亲与妻子之间,明里暗里地调停,颇不容易。而天生不投缘的婆媳,能维持表面客气,更是不容易。姜玉姝始终清醒,从未奢望能像已逝的大嫂那样、与婆婆亲亲热热,毕竟她不是王氏的侄女,永远无法体会亲上加亲的亲昵感。不奢望,便免除了失望的烦恼。“明诚到了?”姜玉姝面不改色,仿佛没发觉婆婆的冷淡,若无其事,愉快说:“你们接着谈,我先去接明诚,稍后带他来给老夫人请安。”“唔,去。”王氏心里有气,闭目养神。郭弘磊随着妻子站起,朗声道:“天南地北,相隔好几千里,难为明诚赶来探望,咱们家可不能失礼。大舅来了,孩子们呢?快叫上孩子,迎接贵客。”“嗯。”姜玉姝眉开眼笑,步履轻快,催促丫鬟去后院,准备带上孩子去迎接弟弟。血缘也好,亲情也罢,今生名义上的娘家人,怠慢弟弟,等于自打脸。王氏抬手扶了扶抹额,疲惫说:“我被弘轩这个孽障气得头疼,你们几个,赶紧去迎接客人,好生招待着,切莫怠慢。”“是。”郭弘哲顺从起身,悄悄吁了口气,欣然尾随兄嫂,唯恐留在厅里,尴尬听嫡母喋喋不休的数落弟弟。近年,王氏总是怀疑庶子藏私,责怪庶兄未能辅导小弟成才,令庶兄郁懑不平——他自认尽心竭力,无奈小弟屡考屡败,惹得母亲失望生气,几乎连累全家挨骂。姜玉姝朝厅内说了一句,“慢慢谈啊。”语毕,她拉着丈夫,招呼道:“阿哲,走!”“好。”郭弘哲巴不得离开,迅速跟上,几人转眼便走远了。厅内,仅剩王氏和郭弘轩。郭弘轩作为侯门嫡幼子,自幼受宠,有些无赖,无惧在家人面前丢脸,但不愿被外人看见窘状,赔笑问:“咳,娘,今天有客人,要不咱们改天再聊?”王氏倚着引枕,歪靠矮榻,面无表情,“怎么?你也知道丢脸?”“嘿嘿嘿。”“你还有脸笑?”郭弘轩立刻捂住嘴,一副恭敬模样。“你——”王氏端详幼子,恍惚了一刹那,头疼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