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退婚我是专业的(快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秦无咎一动也不敢动,使劲压下惊惧,心中快速思索如何从这人刀下逃出生天。却没想到那人突然松开了勒住她的手臂,忽的旋身,反手按着她的肩头把人给按在了舱壁上,手中的匕首却纹丝不动的压在她的脖子上。

此时两个人的位置掉了个个儿,从秦无咎背对着那人变成了两个人面对面。

秦无咎举目看去,即便小窗漏了几点灯光进来,她还是一时适应不了舱内的黑暗,只看到对方如鹰隼一般的双眼仅仅盯着自己,本来狠戾的目光貌似含着一丝……困惑?

“你……女郎?”那人压的低低的声音有些沙哑。

秦无咎惊了!虽然她只改变了眉形脸色,但也不显女气了,黑灯瞎火的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习武之人都是这么明察秋毫的吗?

稍微适应了舱内光线,秦无咎就见那人垂目扫了一眼她的胸口,又迅速收回目光,不自然的扫过她的脸,最后盯在了压在她脖子的匕首上。

秦无咎脑子“轰”的一声,只觉脸上火热。方才生死关头她没注意,那人比她高不少,胳膊勒住她的时候,恰好在胸口的位置。

这个身体虽然瘦弱,但毕竟十五岁了,胸前与男子的差别还是很容易分辨的,怪不得一揽之下匆忙松手。

秦无咎慢慢平复下来,这种要紧的时候还能顾及男女之别,起码不是个下作的人,应该不是水匪流寇之类。

“那个,能不能先拿开一点?”秦无咎指了指脖颈上的匕首,“我为人所害逃命至此,君子放心,我一个弱女子,威胁不到你的。”

对方没有说话,落在匕首上的目光突然扫过来,一双鹰目紧紧盯住秦无咎的双眼,似要从她的眼中看出破绽来。

秦无咎尽量放松身体,“你看,我手无寸铁,仓皇逃至此处,已是力竭,您能先把匕首拿开点吗?同是天涯沦落之人,君子何必刀剑相向。”

那人冷笑一声,“谁跟你同是天涯沦落人,某说不定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秦无咎扬眉,抬眼扫视了一圈乱七八糟堆满杂物的舱房,那意思,不是为了藏身,谁没事待在这么个阴暗潮湿的破地方,闲得慌吗?一股子酸臭腐朽的味道好闻着好玩?

那人态度略有松动,紧贴皮rou的匕首离得远了些,但并没有放松警惕,仍是不肯放开秦无咎。

秦无咎无奈,“我比你还怕被人发现,你一个身手利落的男子汉,我还能从你手中逃走不成?不如咱们好好谈谈,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

可能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那人,他收了匕首,身体稍微前倾,高大的身影把秦无咎笼罩在黑暗中,低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别使诈,我来问你,因何来到此处?”

秦无咎苦笑一声,“逃婚至此。”

“逃婚?”

“是!继母不慈,要把我嫁入虎狼窝里,那人比我爹岁数还大,前头死了两个了,都说是被他打死的!”秦无咎抖了一下,似是想到了特别可怕的事,“眼看死路一条,幸亏乳娘帮我逃了出来,我差点淹死在源河里,好不容易才逃上这条船来,没想到又被你——”

秦无咎缩了缩身子,紧紧贴在舱壁上,看上去可怜极了。

正演戏的秦无咎脚下突然晃了晃,她顺势跌坐在舱底。应该是有更大的船驶入码头,带起的波浪晃动了船身。

那人收了匕首,在对面坐了下来。秦无咎身后和左侧是舱壁,右侧则是高高堆起的杂物,那人堵在前面,就绝了她的出路。

秦无咎倒不急于一时,既然这个男人能躲在这里,说明这儿一般不会有别人来。

没想到她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打了脸。

“好好给我搜一艘,犄角旮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找。”一个粗嘎的声音传来。

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无咎心中一凛,就要起身,对面的男子抬手制止,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顺手拿过旁边一个大筐就把秦无咎扣在了里面。

秦无咎:……

就听对方冷冷的说了句,“想活命就别动。”

舱门从外面打开,有人进来,秦无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俯身在筐子里,只听进来的人冲外面喊道:“没人,尽是些杂物。”

外面还是那个粗嘎的声音,“仔细搜搜,把那些杂物都移开。”随即翻东西的声音响起。

秦无咎的心提了起来,摸出方才在岸上买一根铁扦子捏在手心里,打定主意要拼上一拼。

却不料翻东西的声音突然没了,粗嘎的声音带着几分谄媚再次响起,“在下不知道是您照应的船,既是您照应着,想来歹人也上不来,在下这就走,这就走。”

外面彻底没了动静,秦无咎悄悄掀开一点缝隙看了看,果然人都走了。她挪开筐子,左右看了看,不见那个男子,也不知道他藏身到了何处。

正想着,却听窗棂吧嗒一下,那人高大的身影自窗外翻进来。

“多谢。”秦无咎干巴巴的道谢,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不是我帮了你,算你运气好,混上了这条船,这种大漕船背后皆有倚仗,来拿你的人应该不想得罪这漕船所倚仗之人。”

运气好?秦无咎想到自己打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种种不堪,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前途未卜,吉凶未定,何来的运气。

用推定吉凶,并不是通过占卜取得先机,善易者不占,六十四卦说尽世间百态,精通易理的人,会按照卦象指明的方向去做事,自然逢凶化吉。

她如果能顺利离开,只能算是初步避开了凶途,但要从根本上扭转“归妹”的卦象,化凶为吉,那就必须从被人主宰的客体,转变为独立的主体。

思索多时,秦无咎斟酌着探问:“方才上船之前,我听人说着船要到源阴县,君子要到源阴县下船么?”

对方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过了一会儿,才不答反问:“你一个女郎逃家,可有去处?”

秦无咎早就打好了腹稿,“我欲去往临江府,投奔外祖家,可与君子同路?”

又是长久的沉默,就在秦无咎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那人却道:“江南路远,你就不怕路上出事?或许出不了京城,就被捉了回去。”

“死也比任人鱼rou强,总归情况不能更坏了。”秦无咎说着心里一动,听话听音,此人开口就说捉不捉的,看来确实如她所想,也是在逃亡之中,她若是助他走脱,说不得自己也就能脱身而去。

秦无咎偷眼看去,两个离得近,她也完全适应了眼前的黑暗,能看出那人轮廓深邃,鼻梁高挺,如绷紧弦的弓一样充满力量的身躯裹在一件黑色的箭袖袍里,由衣袍的破烂程度,可以想见他所经历的事有多么残酷。

黑衣人敏锐的很,秦无咎一眼看去就被他发觉了,鹰目如电般射过来,俩人眼神一碰,秦无咎就觉得自己被恶狼盯上了一般。她忙收敛心神,垂目暗自寻思。

此人眼神虽锐利却清正,身处险境却没有不问青红皂白滥杀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