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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穆生依然呆坐在地上,林水奕依然看着小说。 沉闷。 无法苟同的沉默,垄罩着,似乎那么理所当然。 突然,一阵惨叫声传了过来,两人相视了一下,愣住了。 「师父?」 两人连忙带跑地爬了起来,往禪房跑去。 一路上都没多说话,喘息声盖过一切。 隐隐透出一层不安。 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惨状,只有「惨」能勉强形容恰当。 师兄弟凌乱的倒卧着,或横躺、或直,又或者是吊掛着,一摆一摆地摇晃,但都尚有鼻息。 呻吟声起起伏伏,不甚大声,但更增添了恐惧。 突然,目光一扫,看见了皮尊倒卧在禪房门口,赶紧跑向前去。 「师父!」林穆生把皮尊扶起,一脸惊恐,「怎么了!?」 「失算啊。」皮尊苦笑,气若游丝,嘴唇发白。 「最近的医院在哪里?」林穆生惊慌失措地转头问林水奕,而林水奕则愣在那不知所措。 「不用了,我的筋脉全断了。」皮尊叹了口气,「这是林钱的安排。」 「什么?那个混帐!」 「不过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皮尊,「你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义吗?」 「什么?」林穆生皱眉。 皮尊突然张口喷了口鲜血,全洒在林穆生脸上,在从林穆生脸上缓缓低落。 地上嫣红一片。 又咳了几声,皮尊更显得虚弱了。 「你知道吗?其实林钱说你是天才。」 林穆生眉头皱了皱,却没有一丝欣喜。 「你是个rou体格斗行的天才,而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曝你其短,也是林钱要我这么做的。」 「他的目的?」 「他要你知道,练内功对你而言只是浪费力气,他的用意是要你全神锻练外功的……」皮尊缓了缓,续道:「只是你却成了反效果,反而颓然起来,所以他只好再使用激将法,要你因为我们的死起了復仇之心,盲目的锻鍊自己,终究达到登峰造极的rou体境界。」 「所以说是我间接杀你了……」林穆生哽咽了,涌上一阵愧疚。 「看破了,」皮尊苦笑,「他的计策浅而易见,我却到这时方得领悟,完全没有对他產生戒心……」随手握起林穆生的左手,紧握,「但这次我却要反其道而行!」 「什么?」 突然,一股炽热的气息由左手心灌入,顺着脉络,慢慢的扩及手臂、心脏、咽喉,渐渐到了全身,不断在筋脉中乱窜,一股说不出的晕眩涌了出来。 周身如同焚烧般炽热,又似乎鼓胀到了极限,随时会爆开。 林穆生抬头嘶吼,脸皱成了一团,汗水留下。 一旁林水奕看傻了眼,完全楞在那里,渐渐瘫坐在地上。 随后热起聚集在丹田,依然如灼烧般乱窜着,随时都会穿破腹腔般的痛楚;林穆生忍痛运起内功,强压住这股热气,头顶蒸散着白烟。 「我把我毕生的功力传给了你,他应该也想不到我会如此……」皮尊说到一半,瞳孔放大。 随即默然,瘫软。 林穆生依然在与体内的外来内功衝撞着,疼痛难耐,汗水流下,蒸发。 全身如同一个火炉般。 突然,又有许多双手架在他身上,近十道内突然又涌入体内,十道炽热的气流延着脉络衝撞着丹田。 一度晕眩,林穆生几乎昏迷。 迷迷糊糊之中,丹田鼓胀起来,互相衝撞的内力瞬间冲散至全身,从xue道喷出阵阵热气! 随后滴出血丝,慢慢沿着变态般的肌rou曲线流到地上。 全身成了一片殷红。 突然内力上衝至头盖骨,头顶热气暴出! 昏迷。 昏迷的那段期间,意识一直很模糊,周身如同躺在铁如般炽热,似乎连呼出去的气都是烫的,身边好像有人在触碰着他,突然周身xue道又是一阵喷血。 又昏迷了。 如此反反覆覆,不知道过了几天,七孔也渐渐渗出血来,意识却慢慢变得清醒,勉力睁开眼看着週遭,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如果在这么下去,他肯定没救了。 一个人的身上,同时附加了几十道真气,在体内乱窜着,任谁经过这种揉捻都不可能活得下来。 突然,一双冰冷的手盖住额头。 「水奕?」他当下的想法。 那双手很温暖,很温暖。 正当他渐渐随那双手入眠时,突然从那双手灌入一道霸道的内力,强自将体内乱窜的真气硬压入丹田,起初互相抵抗、争斗着体内的霸权,随后全观道丹田去,翻搅、碰撞,最后全部打散,硬融在一起;筋脉似乎要烧起来般,心跳加速,汗腺又发达起来。 又是一次痛苦,而且更加难受。 突然眼珠暴凸,一阵惨叫之后,没了力,昏了过去。 林钱突然禁声,没说下去,一旁的森田与姬托听得目瞪口呆,却又津津有味。 就这么沉闷了一下。 「故事就到这里?」姬托率先开口。 林钱苦笑,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对林穆生的了解?这么说他等于你培植的?」森田。 「可以这么说。」 「那双手?……」 「嗯,」林钱点点头,「是我的,如果我没帮他,他肯定会死在那里。」 「天啊…」森田惊叹,「你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年少轻狂呀,」林钱耸耸肩,「但我对他的认识只到这里,我下山后隔了一段时间在回去,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语气有点失望。 「你现在也不老好吗?」姬托皱皱眉,「不过以他这种际遇,他的能力……」 「可能跟我平分秋色吧。」森田点了根菸,笑的有点诡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嗯……」姬托沉默。 随后三人都静默了,留下扑火的灯蛾飞舞着,乐在其中。 突然双翅着火,殞落。 森田突然转向林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