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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澜在眉头微拢、薄唇轻抿,眼神黑压压地像是聚集着乌云时的模样,有些似曾相识,很是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同样的表情。她觉得熟悉,可绞尽了脑汁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她在吃饭时又一次打开了这个游戏,看到了开场画面中刚刚被母亲抛弃的少年季兴脸上的表情。像。实在是太像了。为了和记忆中的模样多对照几遍,任处安关闭游戏又开启,开启后又关闭。来来回回地重复了好几次。那神情,实在是别无二致。“所以说,这个游戏开发者真的就是那个大冰坨子的超级迷妹吧?脸捏的有几分相似也就算了,神情竟然都做的几乎一样。”任处安嘴里小声地嘟哝着,心中有一股微妙的奇异感升腾着。前有江佟说季澜高中时的英语和她的发音极像,后又有如今这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总是让她觉得有些诡异。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个游戏的开发者是季澜的忠实粉丝了。……任处安拍摄的第一场戏,就是夏家大小姐这个角色悲壮死亡的那一场。之前没有任何感情上和剧情上的铺垫,一上来就让一个演员出演自己角色的“死亡”,这种戏表演起来是难度极大的,更何况任处安夏家大小姐的死还不是普普通通的死亡,而是“悲壮”地死去,这就是难上加难,就算是有不少经验的演员,也不一定能很快进入状态,好好地表演出来。这场戏的出场人物众多,还包括大量的群演,身为主要演员的任处安,如果表演不到位,就需要重新拍摄,群演们需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一遍又一遍的重新走位。任处安为了减少卡戏的次数,提前很长时间就来到了片场。她反反复复地演练台词,开始酝酿自己的情绪。她不能因为自己签约了暗蓝影视,而这部剧是暗蓝主投主控,就放松对于自己的要求;也不能因为有段峥嵘这样优秀的经纪人带自己,就忽略了自身的努力。要用她的演技,让导演记住自己,而不能让导演对她的印象是“即将签约暗蓝的艺人”。导演麦子一直都对任处安有印象。一是因为在试镜时,任处安的表现确实不错,另一个就是……在试镜时,任处安气跑了季澜。知道了任处安马上要签到暗蓝,在审视任处安的演技时,便更是多了几分期待和要求。任处安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整个人都已经沉浸在了夏家大小姐这个角色里面。可在真正进行拍摄时,并不那么顺利。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场景,一样的瓢泼大雨。在冰冷的水跟脸上的皮肤相接触的那一刹那,任处安整个人都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比想象中更冰的温度激得她一下子从夏家大小姐这个角色中跳脱了出来——实在是太冷了!身上的戏服很快就从里到外湿了个透。再加上冬日的冷风吹来,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上下牙齿无法控制的磕在了一起。她自己甚至都能听清牙齿相互磕碰的“哒哒”声。她以往演戏时,受过冻、挨过晒、也跳过游泳池。可这还真是头一次,在寒冷的冬日里,被冰冷的水从头浇灌下来。本来就极其怕冷,冬天里出门一定要里三层外三层才能罢休。冰凉的水一刻也不停地从上方坠落下来。突然将她包裹的寒意,冷到她几乎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将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背出来。好在她还有理智。在听到了导演喊她的话之后,努力让自己忽略那种冰冻了一般的冷意,用上了自己最是深刻的情感,将夏家大小姐死亡的这个片段演绎了出来。“卡!”导演麦子大声道了一句“卡”,从任处安头上浇灌下来的冷水立刻就停下了。一大片场场地都湿得透彻,任处安自己瑟瑟发抖地站在最中央。只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的嘴唇都已经冻得发紫,明显带着不健康的颜色。“感觉你有点儿不在状态,咱们冬天拍这种戏确实不容易,你克服克服,咱们尽量快点儿过,也省的你在这受罪。”麦子没有因为任处安未来要签约暗蓝而有什么区别对待。他既没有放松演技的要求也没有在话语上放得温和,而是用和往常一样的语调,又接着给任处安指出了刚刚那段表演的不足指出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不少演员都站在一旁等着任处安。有些演员站在房屋之中,没有淋雨的还好些。有些演员也需要一起泡在冷水里,也都是冻得哆哆嗦嗦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让她的在冻得哆嗦的同时,脸上还有点儿发烫。她如果找不到状态,就会让别人跟着自己一起重拍。段峥嵘刚刚公布她签约到暗蓝,她就拿出这样的表演来,岂不是给暗蓝抹黑?更会让一些黑子觉得她签约暗蓝是有暗箱cao作。无论怎样,都要努力克服克服。可她的牙齿已经颤抖得都要分不开了。尽管在正式拍摄之前,她已经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提前了做了心理准备,可冰冷的水洒在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的时候,她还是冻得就连面部管理都几乎做不好。抑制不住地轻声咳了几下,她道:“明白了导演,我调整调整状态,我们再来一条。”说话的时候,她声音的颤抖已经明显到是个人就能听得出来。她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手指尖也在发颤。心里想着昨天季澜跟周沫沫拍摄时的场景,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别人也都是这么过来的,自己别这么金贵。集中精力,把自己代入到角色中去,以夏家大小姐的角度去看这寒冬里的大雨。冷吗?冷,夏家大小姐也知道冷,而且她还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心里悲愤吗?悲愤,但更多的是想要把自己的“事业”和“决心”传递下去。双脚站在积了不少水的地面上,鞋子被水淹过,脚像是直接泡在水里一样,冰冷地刺骨。她闭着双眼,嘴唇颤抖着,片刻,像是已经习惯了这股叫人颤抖的寒意,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化身沉了夏家大小姐本人。导演麦子坐在机器后面,手里握着对讲机,双眼紧紧盯着屏幕,看着任处安那忽然变得自然的表演——不是一个毫无畏惧的、对于寒冷毫无知觉的夏家大小姐,而是一个就算冷到牙齿打颤、声音发抖、心中惧怕着死亡,但是却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