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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天翁辞了新建,真是志趋高尚钦佩之至。”任天然道:“实在自己才力不及,我们既落风尘,哪里还能讲甚高尚。”王梦笙又道:“引见何日荣行,将来是否仍到敝省?”任天然道:“引见当拟稍迟,省份更难预定,我倒是想到上海去逛逛,这家眷安置何处才好,当枉踌躇。”王梦笙道:“天翁要到上海,我却也因为公司里事要到上海,几时我们结体岂不大妙,天翁宝眷我看最好同到上海,否则不如住在九江,我弟内人的泰山就是我业师谢达夫先生,天翁也是认得的,正打庐陵教官任上交卸,日内就要过此。他是九江人,不如托他找新房子,将来天翁出门,也可以托他照应照应。”任天然说:“这倒甚好,就是如此罢。”王梦笙坐了一刻去了。任天然告诉和氏夫人,也很以为然,隔了几天谢达夫过镜,王梦笙知会了,任天然当面托了他。谢达夫满口应允。任天然领了咨文,约着王梦笙带了家眷,一齐动身到了九江,同去找谢达夫。谢达夫见面就说道:“天翁的房子已代觅妥,就在兄弟的间壁是有楼的,楼下的房子不大好,楼上一面对着长江,一面看见庐山,倒也十分轩敞,天翁宝眷,人口不多也住得下了,房租也还便宜,我们停会就去看看罢。”原来这谢达夫住在九江城外,他这房子也有楼对着庐山,那面为人家房子遮住,所以看不见江。任天然说道:“费心,费心。”看见谢警文的轿子进来,晓得他父女翁婿总有话谈,不便久坐,就说:“劳动达翁就同去看看罢!” 谢达夫答应了,当下三人一齐出门。不多几步就到,是在一家土店里,进去楼下一米租与这土店,所有余剩的在外,房子不多,楼上却是全的,果然甚为合式。有这土店在外头也觉得放心,这房子也是一位绅士的,全家都在别省做官,就托这土店经管。当下递了租约,打扫打扫。次日就搬了进来。和氏夫人看这房子,真是“四面高山作屏障,一家终日在楼台”,说比囚在那些衙门里,眼目舒畅得多了。任天然连庶出的共有三子一女。大的十七岁,取名任达号伯舒,中文还算通顺,预备将来带他进京赘升,顺便送入本藉大具补的学堂;二的十四岁,名叫任通号仲撤,因他英文英语尚好,想带他到上海找个学堂学学;三的才三岁,是庶出的,取名逖;女儿也十一岁了,名叫任逸号佩云。任天然同王梦笙朝夕过从甚为合适,就同他换了帖。和氏夫人同谢警文及喜姨娘也时来往。 任天然将家事部署部署,带了任通,王梦笙也带了谢警文一同动身,坐的是江善轮船官舱,走出舱口横门就是船顶,一望长江眼界最阔。谢警文还是那年十一岁的时候,从广东回来坐过的,如今已将近十年了。天涯芳草,人事沧桑,颇觉得有些感慨,幸喜有个知心着意的司马相如陪着,也还可以略遣幽怀。这天到镇江的时候,已有十点多钟。王梦笙朦胧睡着,谢警文把他推醒,逼着他起来,陪他去看外边风景。王梦笙不能拂这爱宠的意思,连忙起身同出房来,吩咐家人看好了东西,到了码头要留心些。这时,正在六月下弦的时候,夜凉微逼,弓月初升,只见灯火星星,青山阮阮。王梦笙携着玉人纤纤微步,低嗔轻语,逸趣横生,真令人眯双星,见而生妒也不枉。 王梦笙曾经销魂狱中,经过那一番的苦楚。恰好任天然也带着儿子出来看看,谢警文是见惯了的,倒也没有甚么避忌。不一时,到了码头,那船慢慢的调头靠了上去,登时人声鼎沸,上下络绎。这顶上一层虽还没有甚么人上来,也就觉得嘈杂异常,仍各自回到舱中,就有些卖瓜子、桃子、梨藕、豆腐干、南瓜子的,跑到各人房舱口兜揽生意。警文叫了头,买了点说:“我们弄杯酒吃吃,等开了船再去看看进山好不好?”梦笙说:“甚好,甚好!”就在网篮里取了一个白玫瑰烧的瓶子出来说:“就是吃冷的罢。”两人浅斟低酌,渐觉微醺,这舱靠了有一个多时辰才开船。那任天然已经睡了,他们也不去惊动,叫小丫头把酒杯碗盏洗了收好,又同着出来看那远山屹峙,中流灯火阗寐,映着这半轮皓月,从那冷淡中现出一种清华景象,两人并肩握手,倚着栏杆,看了半天皆觉得心神舒畅。 看书的诸位这色字、情字、yin字的趣味,到这种光景才算登峰造极,不过非男女两人的程度,皆到这个分际,彼此能领略,若其间稍有等差,便不免有个委曲求欢的心思比这乐趣就减了一等。做书的常想:倘使中国婚姻也由男女自择,或者可以弥此男女程度相差的缺陷。然而,恐只未必见得。你看那泰西所载的,其中也往往限于财势,不能铢(钅两)悉称。 若像这王梦笙、谢警文两人,真是不容易逢着呢!不过遇着个讲宋学的先生,又要批评他们合不以正了。 第二天,十二点多钟到了上海。任天然因为要多住几天,领略领略风景,就不去住那些名利城、长管、泰安等栈,却接了四马头石路上吉升栈的一张招子。王梦笙也同他同住到了栈里,各人开了一间官房。那吉升栈旁边就是个盆汤,王梦笙、任天然看家人把房间铺设好了,就带着任通同到这盆汤里洗浴剃头。这天也不去看朋友,王梦笙作东,同到金谷香吃了大餐,又到丹桂看戏,谢警文坐的是马车,他们三人皆是步行,次日吃了饭,任天然要去看管通甫,托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