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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帐。因为诺大的徐家,下人们现在已经明显分为了两个派系。多半人都是站在吴侍夫那边的,毕竟他掌管了徐家这么多年,多年的经营不可能轻易打破。并且因为奚明月刚嫁进来就明显不受徐萼重视,他在府上是显现出孤立无援的状态,下人都是会权衡利弊的,因此剩下的一部分只是持观望态度,也并没有为奚明月所用,奚明月也不敢用。这就导致了,当徐蓉病倒的时候,奚明月没办法做太多,他只能将徐萼找回来,他无法插手的事情,徐萼可以。因为她是徐家唯一的嫡女。这也是为什么奚明月在费劲心力想要重新获取徐萼的信任,只有在徐萼的帮助下,他才能顺利在徐家伸展拳脚。然而徐萼一回来,徐蓉就死了。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满脸悲痛想要朝徐蓉扑过去痛哭的吴侍夫,心里满是厌恶。但是吴侍夫没有成功扑过去,他后衣领被徐萼一把伸手抓住,一个提溜往旁边一扔,吴侍夫整个人都被扔了出去。“哭什么!要哭滚回去哭!”徐萼不耐烦地呵斥一声。徐莹见她动手,终于忍不住了。“大姐!娘尸骨未寒,你就在她的遗体前欺负我爹?”她侧垂在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双眼像是金鱼般恨得突出来,死死地瞪着徐萼。这么多年,她被徐蓉忽视了多少年。她就恨了徐萼多少年,这口陈年郁气,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吐出来。吴侍夫扑倒在地毯上,虽然没有摔伤,但是膝盖处还是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身,训斥徐莹,“好了,徐莹,你不要跟着一起不懂事!什么时候了,还起内讧!现在最要紧的时候,是办好家主的后事!徐莹,你亲自去发讣告!”按理说,这会发讣告,应该由徐萼来发才是,因为她才是徐家的下一任家主,但是吴侍夫直接忽略了徐萼,吩咐徐莹去了。“这讣告…”奚明月想要出声阻止,被徐萼拦住。徐莹就蹬蹬蹬地出了房间去了。吴侍夫又将视线转向奚明月,脸上有些为难,“明月啊,按理说,家主已经将中馈暂时交给你掌管了,但是现在家主突然逝世,你又刚嫁到徐家来不久,很多事情都理不清楚。家主的丧事肯定是要大办的,你还年轻,对这些没有经验,我有个不情之请,不如你现在中馈交给我,先将家主的丧事办了再说吧。”奚明月当然不可能将中馈交出去,吴侍夫他们现在就是狼子野心,这中馈一给他,想要将之拿回来,就很难了。于是他摇头道:“这是婆母对我的信任,我刚嫁到徐家,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孝敬她,婆母就去了,这是我孝敬她的最后一件事,一定会好好处理妥帖。”吴侍夫当然不会放弃,继续道:“你还年轻,我们徐家是大户,若是丧事办得不好,是要惹人笑话的。你就别逞强了,等以后学几年再说吧。”“争什么争,要争都给我出去争!”徐萼突然暴躁起来,她先是吩咐奚明月出去,随即看着吴侍夫道:“你也出去,我要跟我娘说几句话。”吴侍夫惊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徐蓉,因为徐萼报了官的缘故,所以还没有将人抬去灵堂。灵堂也还没有搭好。他正要去派人布置灵堂,丫鬟就领着官府的人过来了。来人是两个女衙役和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徐家主这是什么了?”两个女衙役上去看了一眼,态度敷衍道:“病逝的吗?既是病逝的,为何要报官?”因为徐家跟官府关系不错,所以这两个女衙役虽然敷衍但态度还算和气。而这两个女衙役身后跟着的男子,在无花城里也是大名鼎鼎,甚至一度超过了纨绔姐妹帮。因为他是无花城第一个男仵作。在他之前,这个行业只有女仵作。他名江聿川,他是隔壁黑石城城主的庶出儿子,自从他违背城主的意思去当了仵作之后,就被逐出了家族。黑石城容不下他,他只好来了无花城。这都是外面的世人所传,到底是不是真的,谁都不知道。“因为我昨天见到我娘的时候她都还很好,今天突然就…”徐萼叹了一口气,“两位官爷请外面喝茶,这位是仵作江先生吧。”江聿川相貌不俗,与奚明月的清瘦不同,他身量高大,穿着一袭白衣,面容如玉,气质谪仙。只是他脸上的神色太冷,冷得让人忽略他的长相,让人不由想要退避三舍。他上前查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异。徐萼没有错过这丝一闪而过的神情,她不等他开口,连忙吩咐吴侍夫带着两个官爷下去招呼。吴侍夫当然不敢怠慢,连忙引着那两人去花厅喝茶等候。奚明月也被徐萼支使去搭建灵堂。“江先生,您请。”只见江聿川伸手将徐蓉的眼皮撑开,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来,脸色有些古怪,“令堂并没有死。”他又伸手摸了摸徐蓉的脖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从手指上浸染上来。他再次肯定地点头,“确实没有死。”“那我娘为何叫不醒?好像也没有鼻息?”最开始赶过来的吴侍夫他们一定是试了又试的,这才敢确定徐蓉死了。但是她一看到徐蓉的脸色,心里就对此产生了怀疑。因为这么久过去了,若是真的死了,脸色会惨白发青,尸斑也会慢慢地浮起来,但是一个早晨过去了,徐蓉的脸色还是白,但是只是苍白。江聿川心里有了数。他低声道:“想来令尊是被什么东西掩住了口鼻,同时脖颈处被人压住。”他指了指徐蓉脖颈处不易察觉的一点点微红,“若是令堂真的死了,这皮下的血不再流动,就会比现在清晰太多,显露出压迫她脖颈东西的形状来。但是因为令堂并没有死,血流开了,所以这颜色很淡。”江聿川肯定道:“昨晚上一定是有人想要害令堂,他用什么东西捂住了令堂的头,有可能是膝盖在慌忙之中压住了令堂的脖子,造成了一种非常罕见的假性闭气。但是若是不及时施救,这假性闭气也会变成真性了。”说着,他伸手在徐蓉的脖颈处摸索了几下,徐萼眼看着他在几个地方按压。紧接着徐蓉的胸膛就开始慢慢地有了rou眼能看到的起伏。“只是令堂闭气的时间过长,不知道会不会对脑子产生损伤。”徐萼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她眼睛发亮地看着江聿川,“我娘什么时候能醒来?”江聿川摇摇头,“这就说不好了,因为你娘闭气的时间太长了。”说着他注意到徐蓉身边的一个布枕头,虽然也摆在她身边,但是看着有些凌乱。徐蓉是一家之主,她身边用的东西一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