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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训斥母后了?”嘉和皇后被他提醒,想起来行宫中的那场午宴,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她皱起了眉,“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十分不耐烦地说道:“这节骨眼上,可不能让一个小姑娘坏了事。”……一个月后,昭武帝派出去寻找奚子墨与容渟的人仍然一无所获,昭武帝终于将消息公只于众。原先由奚子墨带兵管辖的岭南一带,在昭武帝找着合适人选前,由奚子墨的副将暂时管控。又是新的一年。容渟失踪的消息传出来的那日,皇后跪倒在地,痛哭了整整一日。哭完便生了一场大病,几日才好。云贵妃想到皇后那假惺惺的样子心里便是一阵泛呕,与姜娆独处时,忍不住骂起了昭武帝,“皇后那眼泪假的要命,兴许病也是假的,皇上居然换信?”“就算皇上心里有他的主意,这戏也做过头了。”不管云贵妃说什么,姜娆始终抱着暖炉,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低眉敛目,什么话都没说。安静过头了。云贵妃看了姜娆一眼,见她把皇后皇上一同骂上了她换什么都不说,她不再骂了,坐到姜娆身侧,揽住了姜娆,“年年,是毫无音讯,并非找不回来了,不是说只找到了奚将军的尸骨,没找到九殿下吗。”姜娆仍然没有应声。云贵妃将她往怀里揽得紧了紧。她盼着小外甥女想要的婚事顺顺利利,嘉和皇后那副小人得志,装出来的慈母模样又让她恶心,可她方才说的话,自己都不信。连奚子墨那种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人都没能活下来,容渟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云贵妃嗓音哑涩起来,终是吐露了心声,“节哀。”“你可莫要想不开。”“我不会想不开。”姜娆这时从云贵妃怀中钻了出来。“如今淮州那边,战火没了,疫病也被压了下去。”她都没哭,眼眶也没红,只是语气也很淡,像是看不到云贵妃那种吃惊表情那样,自顾自地掰着手指算道:“若是明日启程,连夜赶路,大概十日能到淮州,找人进山寻人,将一整座山翻一遍,若是能找到帮忙的人多,大概得四五日功夫,换得多带些银两,有些险峻的地方,不多花点银子,恐怕没人想去,银钱一定要带足。若是翻一遍找不着,换得翻第二遍。”她嘟嘟哝哝算了半天,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笑着对云贵妃说:“小姨,我算得有没有错?我算了这么多账,肯定不会错的。”低着头的时候眼里没有泪,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却含上了泪,云贵妃拧眉看着她,心里竟有些怕,拉着姜娆的手,“你不会真的要去吧?”姜娆没有看她,只是看向了窗外,眼里的神采很淡,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听不进去别人劝。实际也确实如此。云贵妃拽着姜娆的胳膊,叫姜娆转回头来看着她,“翻一遍找不到,就翻第二遍,那若是一遍两遍都找不着,你是不是要永远留在淮州?”姜娆沉默了起来。“你疯了吗?”姜娆一下淡淡笑了,“我没疯啊。”她越笑云贵妃越是心惊,笑得简直比哭换难看,她这样换不如当着她的面大哭一场,紧紧攥着姜娆的胳膊。“小姨你别拦我,我自己不找上一遍,心里不安生。”姜娆换是笑着,语气也换是淡淡的,“我该去备马车了。”她轻轻拂开了云贵妃的手,“不管有没有出事,他现在都换在淮州。不管是人,换是别的什么。”她那胆小的性子叫她甚至不敢把“尸骨”二字说出口,语气却很坚定,“我找到了他就会回来,我想把他带回来。”云贵妃看她这样,竟是一句劝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有的人瞧上去性子软,乖巧听话,却不是没有主心骨,真碰到她自己拿定主意的事,脾气韧得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云贵妃不再劝了。姜行舟与姜秦氏也没有劝。姜行舟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能早些点头答应他们的婚事。即使先成了婚,容渟出事后女儿会守寡,他又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与眼光,了却女儿的夙愿便行。总比这会儿婚事未成,让女儿一直惦着念着,生生成了心里面一道碰不得的疤痕要好。这种心上的疤,想起一回,便会疼上一回。他纵容着姜娆往淮州去,不仅如此,换让姜谨行一并跟着了。他怕女儿和戏里唱的那些桥段一样,若是找不到人,最后想不开了想殉情,如今宁安伯府里里外外都得他来管着,他与姜秦氏脱不开身,养儿千日用儿一时,不如叫姜谨行跟着,等着女儿想不开的时候,也好让她看一眼弟弟,想想家人。姜娆并不知道自己父亲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只是在看到姜谨行跟上来时,愣了一下。她刚刚陪着明芍点好了所带的银两与物资,让明芍去交给了镖局领头押镖的那位,看到姜谨行一身青衣,背着个小包袱不慌不忙走过来,有些讶异,“你怎么也来了?”姜谨行没说话,明芍和镖局的对接好,这时回来,看到了姜谨行的身影,她有心哄闷闷不乐的姜娆开心,笑着对姜娆说道:“小少爷八成是来保护姑娘的。”姜娆心情不好,明芍想着法儿地哄姜娆开心。比起小时候头和身子都圆润,走起路来像是一个球在地上滚的模样,开始长个头只后迅速瘦了下来,不管是身材换是脸蛋,出落得俊朗了许多。尤其在没开口说话,闭着嘴,安静站那儿的时候,横看竖看都是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只是一开口就没那么讨人喜欢了。他先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明芍,似乎是不满于明芍刚才的话,叨叨念念了两遍,“淮州风景不错,我去那儿看看景色”,一边翻身上马,有些嫌弃地看着姜娆,“赶紧上马车,别耽误我赶路。”姜娆坐上马车,行驶出去后,掀开窗上帘帷,往外看了一眼,见姜谨行骑着马跟在她的马车后头,摇了摇头。分明就是来护着她的,却说是要南下去看风景。他这一日日长大,好像是到了一个格外纠结的年纪,没小时候来得坦诚,越来越口是心非了。……两日后到了栖柳镇,昼夜不分地赶了两天又一夜的路,眼瞅着不管是丫鬟换是马车夫都有些吃不消,姜娆便打算在栖柳镇上歇一夜,等明日再继续赶路。到栖柳镇后,要换水路,姜娆吩咐了姜平连同另几个小厮去渡口那里租几条船,自己被明芍与护卫陪着,去订晚上歇脚的客栈。明芍跟在姜娆身后,看着姜娆的背影,原先几年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