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在惊悚游戏里走后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3

    他的脸亦是惨白的,眼窝深陷,面无血色。

但白天看得更清楚。

他的嘴唇在神经质地蠕动着。

他在说什么。

他在反复地说些什么。

——拿玫突然意识到,其实昨晚他就一直在说话,只是发不出声音。

正如同每一次她被游戏强制消音时所经历的那样。

拿玫:“你别动!!不许动!!”

她直接冲了进去。

她愣住了。

她明明走进了房间里。

她在往前跑,她感受到了自己的移动。

可是她的身体却依然站在原地。

在视觉上,路显扬的房门与拿玫不过一步之遥。

但在空间上——

他们却仿佛分属于两个世界。

她跨不过去。

“路显扬!路显扬!!路显扬!!!”

“你他妈的不许死!!你停下来!!!”

拿玫拼命地挣扎着,疯狂地咒骂着,大声喊路显扬的名字。

但她却像是一个全息电影里的观众,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眼睁睁地看着路显扬搬了一个脚凳,放在自己的面前。

一根粗大的绳结从半空中垂下来。

拿玫:“不!!你停下!!!!”

声嘶力竭的大喊之间,拿玫想到了什么。

她颤抖而迟疑地——

抬起手指,从指缝里看出来。

谁也没有。

只有路显扬。

他的动作平静而僵硬。

仿佛他根本不是活人,而是……

早已经死了。

路显扬将脖子伸进了绳子里。

拿玫死死地看着他。

他的嘴唇依然疯狂地颤抖着。

他用力地看着拿玫,他拼命地想说些什么……

他一脚踢掉了凳子。

拿玫依然被定在原地。

她的身体不能动。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显扬再死一次。

眼睁睁地看着他……

抽搐。

痉挛。

手脚抽动,全身挺直。

拿玫睁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他的死亡,看到了他死去的每一秒钟。

她要记住这一刻。

因为他很痛苦。拿玫心想。

她知道这种痛苦。她在这个游戏里已经死了很多次。

她要记住他的痛苦。

路显扬依然在半空中疯狂地抽搐着。

他双手用力地握着绳子,死死地看着拿玫。他的嘴唇不断颤抖着,依然在发出同样的声音。

拿玫渐渐辨认出他所说的话。

“关……通关……”

但她根本看不清。她的大脑无法思考。她的眼眶一片模糊。

她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路显扬断了气。

在死亡前的最后一秒,他停止了挣扎。手脚垂下去,闭上了暴突的双眼。

破碎的镜片还歪歪地挂在鼻梁上。

他死得很安详。

这是游戏留给他的最后体面。

但拿玫还记得他的痛苦。

*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和之前一样。

万祺和蒋睫发现了他的尸体,两人做出了同样的猜测。

“到底是谁杀了他?”

“为什么他会自杀?”

但这些声音仿佛只是遥远的画外音。

拿玫站在原地,像具雕像一样。

终于她浑身脱力,跪倒在地上。

她救不了他。

她的一切尝试都是徒劳的。

她费尽心力地求死。

她死亡,重来,却什么都没有能改变。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见证了自己朋友的死亡。

似乎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那像是冬日的暖阳,带给她一点虚幻的温暖。

拿玫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看不见的手。

他们十指短暂地交握。

直到他再次化成一缕温柔的风。

万祺突然涩声道:“其实路显扬对我说过……”

拿玫抬起头:“他说什么?”

“他说,他很感谢你。”

“你还记得第一个游戏吗?他选错了门。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当时就会死了。”

万祺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

拿玫却缓缓地站了起来。

“如果他当时选错了门,在那一局游戏里死了,那么……他的死法会和现在一样。”她说。

万祺困惑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拿玫。

拿玫:“他不是白死的。他在向我们暗示什么。他有话想说。”

万祺:“……什么?”

拿玫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拼命地回忆着。

“昨天他临走之前说自己发现了什么别的线索。还有,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她对万祺说,“我梦到……”

拿玫停住了。

她想起那只在梦中的白雾里,缓缓滚到自己脚边的DV。

万祺:“你梦到了什么?”

拿玫已经打开了路显扬的背包。

她沉默地翻找着,终于从里面找到一只破旧的DV。

这只DV第一次出现,是在青叔的院子里,在一个稻草人老婆婆的手中。

第二次出现,是时间重置后,它出现在刘松的床榻上。

而第三次……

则是在昨日梦里。

她还记得自己昨晚在里面看到了路显扬惨死的脸。

但或许那并不只是惊吓。

而是某种提示。

*

DV自动开始播放一段低清的录影。

摇摇晃晃的画面。

两个人坐在车里。

坐在驾驶座的是与绢代青梅竹马的男孩英夫。

镜头扫过方向盘上的LOGO。

是那辆斯巴鲁。

拿玫:“……他怎么还是没系安全带。”

并且车技还是很烂。

从生理性摇晃的画面里,就能看出来。

英夫一边开着车,一边神经质地重复道:“快跑,他们迟早会害死你的,我们快跑!”

另一个女声低沉地说:

“我早就知道这个村子不对劲了。那些恐怖的稻草人,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禁忌……但我一直想着,只要过了十八岁生日离开这个村子就好了。”

“可是那天,我偷偷听到奶奶和她的老相好在屋子里聊天,我才知道,原来她们领养我们根本没安好心。她是为了把我们献祭给……庇护这个村子的神。她养了我十八年,都是一场骗局。”

镜头拨弄过来。

一张平淡的、流泪满面的脸。

是绢代。

英夫在她身边重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

镜头调转回前方。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绢代继续低低地说:“所以我就故意假装成意外,掉进冰湖里。虽然我两条腿都废了,但是我不后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