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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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外地拿到一个刚剖开的孩子,他双手沾满血腥,他一点也不怕这味道满脸还有些兴奋,他用刀子将胎儿的血流入桶子内,再和些草药,用布沾些血擦拭她身体,将她躺平在床上,她像睡着般静静的躺着,而他静静的看着她想起那天她倚着他的肩看着楼外的明湖飘着细雨,她说有他的地方就是她想去的地方,而他跟她说不管未来有多难只要有她牵着他的手,就算是天崩地裂他也要勇往直前,他还记得她说过天上地下唯有情钟,而他对她说此生此情独一而终,然而那些日子却不在他们手中,是谁?究竟是谁害了他们无法在一起? 「德妹,若你能醒来听我说话那该有多好,我好想再听你叫我梦哥哥。」男子悲痛的握着她的纤手哭出来,那声音听起来很悲凄、很痛绝,却无人能安慰他。 「少君,二更了,还是早些休息。」学疏渊走进书房看法无情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景,月色已深,而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城里发生血案我睡不着。」法无情摇头说道,少君是他们私底下称呼的,没人知道法无情的来歷和背景,只当他是个平凡读书人考取功名,但他们知道他们都来自一个传说中的族群,那的人没有贪嗔痴,只有乐天和知足,然而一个意外让朝廷的公主邂逅他们的族长,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原本不受外界干扰的他们被迫接受朝廷的徵招,他们可以反抗、可以拒绝,而少君天性怜悯,不愿见到刀剑便接受朝廷徴招,从那刻起他们离开了家乡来到这曲折复杂的城都,他们见到这里的人受到慾望的诱惑,每个人生活都好苦,为了慾望、利益不惜伤害别人,让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想起那段无忧的日子,总感叹好时光离开的特别快。 「但还是得休息,要不怎破的了案?」学疏渊淡淡的扯了一个笑容,分不清是什么情绪。 「疏渊,我们来这多久了?」法无情看着月色被乌云遮了一半,小时候母亲常抱着他说着沂汴城的故事,说这里的人是如何的富裕和安康,可他眼中的沂汴城没有母亲的思念,有的只是杀戮和犯罪,是什么改变了母亲口中安乐的沂汴城,还是母亲根本没见过百姓受苦的样子? 「十二年了。」 「好快,十二个年头就过去了,当年我们都只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好快,我们早该成亲了。」这些年父亲的信只有平安两字没有其他的话语,而他回给父亲的信也只有两字安可没有其他的问候,是什么拉开了他们的距离,还是离开了那里就是他们最大的距离。 「少君想家了?」学疏渊陪他看月色,看那片乌云散去后月亮的光辉是如此无暇。 「有点,想念那片草原。」 「小草生了个娃娃,想请少君帮忙取名。」 「取名还是他取吧!」法无情淡淡的扯出笑顏,想起离开时小草还拉着他的手不放,哭着要跟他一起来,而今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爹,应该成熟许多了吧! 「那我就这么回吧!」 「疏渊,你恨不恨跟我来到这里?你知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跟着我来到是非之地,害你惹上jian师名称,你后不后悔跟着我?」语气淡淡的却充满无奈。 「我从不后悔跟着少君,还是少君厌倦了我?」 「不,我是怕你后悔,想过以前平静的日子。」法无情简单解释,其实他们的心思他都知道,等到天下太平他们便走,但真有那么一日吗?人类的慾望真有终止的时候吗? 「少君别说了,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明早好上早朝。」学疏渊恭敬的向他鞠礼。 「血凤凰说此人来自宫中,不知该如何下手?」话锋一绕还是绕回案子上。 「我已让小易混入宫中调查,相信过些时日会有眉目。」学疏渊早一步替他想好后策,让他可以专心在案子上面。 「允斌怎么说?」 「他相信血凤凰的话,但还是查不出此人是谁。」学疏渊若有所思的偏着头,突然像领悟了什么笑了起来。 「怎么了?」发觉他带着微笑想知道他是因何而笑。 「人人不知血凤凰的来歷,也许根本没有人认真的追查过此人。」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法无情也淡淡的笑着,这几日由各弟兄带回的消息他已初步了解这位江湖人士,对他的义举更深感佩服,也对他有些惜才的惋惜。 「喔,那少君是怎么认为?」 「不是不认真而是没有人愿意戳破他的善举。」 「原来血凤凰是这么受到爱戴。」学疏渊有些明瞭的点头。 「那城里还有其他消息吗?」 「没有,但城外发生第五起孕妇被杀的案子。」 「第五个了,那人到底要杀戮到什么时候?」法无情有些动怒的紧握拳头,他恨不得马上知道这人是谁将他绳之以法。 「这名孕妇是个遗孀,而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夫家的唯一血脉,却惨遭横祸,她公公又年老不迈,恐怕是受不了这打击。」学疏渊凝重的说着,心中也和法无情一样悲愤。 「对这老者好生安置,有其他线索吗?」 「没有,手法还是一样乾净俐落。」 「是吗?」法无情的眉锁的更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治理的,搞出那么多条人命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怕他们还没找出兇手就被兇手惨无人性的杀光那些无辜的人命。 「少君,听说圣上迎娶一名塞外女子,好像明日就抵达,难道圣上不知城里百姓对此已有怨言,怎在这时迎娶?」学疏渊想起这段日zigong里正忙着婚宴之事显然与民间的恐慌判若两情。 「他怎会不知道,只是这婚事是先皇定的,时间到了该迎娶还是得迎娶。」法无情这几天也被他唸个不停,什么姑娘不找偏偏找到塞外,什么条件不谈偏偏答应一辈子给他们衣食,他知道这是场联姻,不是他喜爱的女子,但父命难为只能每天碎唸。 「那少君这么晚还不睡是否也多少受到圣上影响?」学疏渊笑着问。 「可能吧,我只替那名女子感到怜惜,年纪轻轻就得嫁到异乡,还有可能守活寡、守空闺,真不知她父亲认为这样的婚事真的值得让他用女儿的一生来换吗?」法无情有些感慨的说,毕竟这城都住久了对这种不平之事也见多了,大概可以预知这女子的命运会有多坎坷了。 「少君还记得允斌提起的那名女子?」 「你是说蛮族郡主?」法无情转个念头一想,「你该不会是想说那名女子便是她?」他讶异着,这些日子忙着公事却没仔细想过这前后关联,若不是他提起,也许他也不会知道这两件事的连结。 「正是,允斌受过蛮族照顾,还请少君多多帮忙。」 「我知道,我会请皇祖母注意的。」法无情按压xue道让自己紓压,这阵子的事情好像都轧在一起,毫无头绪。 「夜深了,少君还是歇息吧!」学疏渊又提醒着。 「也罢,我去歇息片刻,你也别弄得太晚。」法无情也劝他别劳累。 「多谢少君关心。」 清晨破晓有两个公公急促的走在长殿上。 「就跟你说要早起,还睡那么晚,要知道这活要是少做一件可就你受的了。」走在前头的公公嘴里忍不住碎念着,后面跟着一个刚入宫的小公公,分发到他管辖的地方,他最头痛带这些年轻的小公公,不是不听话就是懒散,还是以前的人比较勤劳。 「是。」后面的小公公紧紧追着他走。 「我跟你说,最近圣上的脾气不太好,你可得绷紧皮,这大殿上的刘公公会告诉你要做些什么,你可要好好学着。」公公忍不住叮嚀着。 「是,」小公公脸色灰白只能点头,一会又问:「圣上最近的脾气为什么不好?」 「呿呿呿,圣上的事是我们能说得吗?」公公忍不住发火训了他一顿。 「可公公刚不是说圣上最近脾气不好吗?是不是与之前的刺客有关?」小公公鼓起勇气提问。 「那也是禁卫兵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只要把你份内的事做好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公公的语气已显不耐烦,加快脚步往前走,似乎是不想多聊这事。 「公公,既有禁卫兵保护,为什么圣上还担忧?」小公公似乎有意知道,不断的询问这方面的问题。 「我说小艾,到这来要的就是有耳无嘴,不管别人说了什么或你听了什么,都要假装不知道没听过,不要一副想知道到底的表情,那是会害了你。」公公忍不住摇头叹气,来到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要能保命就是少说多做。 「是。」小公公乖乖的点了头,但不安的心依然在鼓动着。 「小艾,这事我偷偷告诉你,圣上现在除了血凤凰谁也不信,就算寝宫被禁卫兵团团包围他还是睡不安稳,只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相信禁卫兵了。」公公似乎看出他想知道的样子,叹口气的将事情告诉他。 公公急促的往前快走,小公公在后面紧跟着,只是无人发现后面的小公公眼神闪过一丝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