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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

    唐柠同望月、林静三人下楼时,客厅已然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西流队里的人都出去了,唐柠估摸着,应该是去找瑞德遗体去了。

望月和林静转头就进了厨房,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去向,密室游戏里,最不缺的就是死亡和失踪,cao心都cao心不过来,只能说习惯就好。

唯独唐柠仍有些唏嘘。

没有人可以做到彻底地感同身受,大家现在能够冷静地置身事外,自然是因为厄运只是降临在了别的队伍。

可这样的置身事外又能维持几时呢?

他人的不幸就像是悬在自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千钧一发、摇摇欲坠,一旦落下,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唐柠,你会做早饭吗?”望月的呼唤暂时打断了唐柠的思绪。

“会一点。”

“那就够了!能过来帮帮忙吗?我们俩快来不及做了。”

“可以啊,马上来。”唐柠应下,随之也进了厨房。

七点过后,队里其余人陆续起床,等他们到楼下时,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寿司、三明治、煎饺……一应俱全。

望月借着吃早饭的空当,把刚才在书房的发现说了出来,林静也把那两张纸和口袋书摆上桌。

雪奈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敲了敲桌子,再度确认道:“这两样东西就塞在抽屉里,一打开就能找着?”

望月啜着牛奶,点点头,给予肯定答复。

“怎么这么好找啊!”乔治一口吞下两块寿司,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地感慨。

“没天理了,白浪费一个晚上!”雪奈想想自己昨晚激情昂扬地鼓动众人查书房,结果却偏偏漏了最显眼的办公桌,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李秀元拍拍雪奈手背,忙给她顺毛道:“能找着就行啦,计较那么多干嘛。”

“诶,你们说,那个西流干嘛偷偷摸摸地把这张纸塞过来?会不会有诈啊?”经由昨天的调虎离山之计,斯蒂夫可不敢轻易相信,对方会有这个好心。

林静摩挲着纸张表面毛糙的折痕,迟疑片刻,否定道:“不像有诈。”

“人之初,性本善,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坏。“李秀元往斯蒂夫身上一倒,拧了他胳膊一把。

顾谨言刚吃完唐柠手作的畸形三明治,慢条斯理地拿了张湿巾擦嘴,继而分析道:“这应该只是他个人的决定,和他队友没关系,所以不得不悄悄送过来,以防队友知晓。”

“这倒是有可能,他们队那个丽卡,难缠的很,根本没法沟通。”李秀元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可为什么这两张纸上的规则不一样啊?”唐柠两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看向顾谨言。

“你以为呢?”

“两队的通关条件不同!”

“你再想想我们上个游乐园密室,lying和truth的通关条件有差吗?”顾谨言没着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循循善诱地引着她思考。

“emm……好像没…”

“那多出来这条游戏规则,能有什么影响?”

“当然是多个方法,多条希望啦。”唐柠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好像没听明白我的意思。”顾谨言摇头一笑,继续解释道:“即便没有这条规则,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们难道不会铤而走险地尝试抢船吗?”

“呃……应该会的吧。”

“所以说,游戏规则里加上这么一条,完全是多此一举,不管有没有它,对我们的影响都不是很大。”顾谨言点到即止,不过多输出观点。

有了这番点拨,两张纸上的游戏规则又在唐柠脑袋里过了几遍,细微的灵感在一点点放大。

等她终于醒悟过来时,不由诧异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纠结我们的纸上为什么没有这条规则,而应该多想想,西流他们的纸上为什么多了这么一条规则?”

顾谨言伸出手去捏了捏唐柠脸颊,甚感欣慰道:“孺子可教也。”

得了他的肯定,唐柠思路愈发清晰,她侃侃分析道:“我之前觉得,多一条规则就是多一种通关方法,多一点希望,但现在看来,这条规则应该不是什么希望,而是纯粹的警告吧。”

“警告什么?”贝拉听唐柠的分析听得正入神,见她突然在关键处停顿下来,忍不住出声追问。

“……慢点慢点,我好像想岔了。”唐柠托着脑门,眉头紧锁,直接陷入了沉思,像是被什么难题给绊住了。

按照她的推断,这条规则的存在就是为了警告玩家们不要妄图通过抢夺其他船只离开密室。可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西流他们岂不是没有离开的法子了?玩家们能在密室世界长久且正常地存活下去?他们真的是玩家而不是NPC?……

疑团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顾谨言适时开导道:“你再设想一下,如果这首诗是逃脱密室的关键呢?”

如果诗是关键线索,没有诗就不可能找到逃脱之法,逃不出去就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

与此同时,看似一线生机的第四条游戏规则,实则却暗藏杀机。

这还怎么密室逃脱!?

唐柠被震撼到了,她不禁喃喃道:“这简直……是阴谋啊!”

暗藏的陷阱一环扣一环,并且从源头处坏起,正常情况下,哪个玩家会去怀疑密室给出的游戏规则啊?

如果不是今天发现了新的游戏规则,恐怕所有人都会被蒙在鼓里吧。

顾谨言拉过唐柠的手,握住她发凉的手心,安慰道:“别太担心了,这只是最坏的推断而已,或许事情远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呢。”

唐柠回握他的手,勾动嘴角,勉强微笑。

如果真相确实如此,那可真就太令人窒息了。

“不好!”望月突然猛一拍桌子,迅速吩咐道:“快把东西收起来,有人回来了!”

林静立即行动。

他前脚刚把三样东西揣回衣兜,后脚西流就气喘吁吁地推开了大门。

“栀子回来了吗?你们有看到她吗?”

西流焦急问完,等不及回应,便冲着屋内大喊起来:“栀子!栀子!你回来了吗?”

望月急忙迎上去解释:“对不起,西流先生,我们没看到夏栀子小姐,她不应该和你们一起出去了吗?”

“是一起出去了,但我们中途分散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找不着她了。”西流急得满头大汗,瑞德的死不见尸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你有联系队里其他人吗?”

“刚问过李赫和嘉丽,他们俩没见过她。”

“你先别急,她说不定是碰上其他队友,和他们一起走了。”望月不清楚具体经过,只能先稳住他的情绪。

西流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深呼吸几口,迫切想平静下来。

“我去洗把脸。”他转身往厨房走去。

结果脚步还没迈进去,整个人就僵在了厨房门口。

“怎么了吗?”望月有所觉察地跟了过去,在看清厨房景象后,同样僵在原地。

雪奈一直在默默观察他俩的动静,见此情形,顿时脸色一变,沉声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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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乱密室逃脱(NPH)合作

合作

“咱们出门的时候,栀子还是好好的,这才过去多久?一小时都没有!栀子就没了,西流,你到底是怎么保护她的,你算什么男人啊!”丽卡歇斯底里的尖叫震耳欲聋。

斥责完还不够,还得再把对方人格贬低一番。

好似装了永动机关枪,突突地扫个不停。

西流颓唐地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神情恍惚。嘉丽则伏在李赫怀里,声音哽咽,哭得肩膀一耸一耸。

他们整个队伍,除了喋喋不休的丽卡,其余人皆是一副沮丧萎靡的样子。

夏栀子死得太过突然了,朝夕相处的同伴以这种方式被迫画上生命的休止符,任谁都接受不了。

唐柠被顾谨言揽着靠在他肩膀上,看着他们一脸沉痛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血液四处喷溅,凌乱得像是不要钱的颜料,染红了整个厨房,夏栀子就静悄悄地躺在厨房中央的空地上,身首异处,衣衫褴褛。

裸露的肌肤无一处完好,宛如凌迟至死。

“怕吗?”顾谨言低声问她。

“怕也没用,总是要面对的。”经历了这么多密室,唐柠自然成长不少,逃避已经不再是她的第一选项了。

“我们会保护你的。”

“我知道,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唐柠握住顾谨言的手,蹭了蹭他肩膀。

此时,丽卡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切入点,开启了新一轮的斥责加羞辱。

林静悄无声息地出了厨房,坐回雪奈身边,因着能力的特殊性,西流他们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静。

“怎么样,有发现吗?”雪奈偷问他。

林静摇摇头,保持沉默。

“嗯?你的道具不是可以循着血液查到临死前的情况吗?”

“看不到画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是吧,这可就麻烦了。”雪奈托着下巴叹道。

林静却是瞥过面前或站或坐的八个人,若有所思。

丽卡骂人骂累了,喝口水润过嗓子后,突然话锋一转,夹枪带棒地冲着望月嚷了起来。

“栀子出事的时候,肯定不是一击毙命,你们这些人就在楼下吃早饭,怎么会没听到动静?”

望月是个好脾气,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没火上浇油,只淡淡道:“我也正为此事疑惑。”

“是嘛。”丽卡冷哼一声,显然不信。

雪奈最受不了有人仗着望月性子温顺胡乱蹦跶,干脆回呛道:“拜托,我们在是我们这边的客厅吃早饭的,她是在你们那边的厨房被杀的,如果凶手用了隔音道具,哪会有什么动静?”

“呵,凶手?”丽卡嗤笑着反问一句。

她现在怒火中烧,正缺一个发泄口,再加上本就团队意识薄弱,受了刺激后竟打算直接不管不顾地撕破脸。

“丽卡,不要吵了!”西流察觉出她的意图,骤然起身喝止,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丽卡跳将起来,咄咄逼人地问道:“这个岛,我们呆了四个月,之前从没出过被袭击的事情。可自从你们上岛后,先是瑞德失踪,后是栀子出事,这凶手藏在哪,你们心里难道没点数?”

雪奈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女人不安好心,原来是想把凶手身份套他们头上。

“首先,密室规则明令禁止玩家互相残杀;其次,对你们动手有什么好处吗;最后,你声音能不能小点,我耳朵都快聋了。”

“万一你们是想独占船票呢?至于密室规则,用道具不就行了。”丽卡振振有词地反驳。

“那你可真看得起我们。”雪奈差点就被气笑了。

贝拉帮她回击道:“你们自己找了四个月,没发现一张船票,现在我们才过来两天不到,你就开始怀疑我们独吞船票,还要不要脸啊?”

丽卡头脑发热,思维混乱,根本没想到这茬,顿时一噎。

贝拉乘胜追击,翻旧账道:“昨天上午我们上楼后,你们在楼下做了什么,要我现在说出来吗?我们没追究,可不代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没……”

丽卡张嘴就想否认,话没说完,西流就打断了她,向贝拉诚恳道歉道:“昨天的事很抱歉,是我们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喂,西流,你干嘛!道屁个歉啊。”丽卡没有半点对队长的尊重,嚣张得像是她才是这个队的老大。

昨天西流把望月他们带上楼后,她见其他人都帮着凯西,自己讨不到好,便找了调虎离山的借口,把一切解释为自己的用心良苦,等西流下楼时,其他人早已赞同搜查另一栋别墅。

所以西流现在的道歉对丽卡而言,并不是无关痛痒,而是一番啪啪打脸。

“咱们现在应该抓紧的是去找凶手或者是死亡条件!还和他们扯什么扯?”

丽卡两手插兜,转身要走。

雪奈脸色不愉,指关节爆出脆响。

她算是看明白了,有丽卡这根搅屎棍在,两队想达成合作,根本是痴人说梦。

但就在此时,一直不动声色的望月突然一翻手,凭空拿出一块笏板,纳于振袖中轻轻一挥。

霎时间,丽卡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没走几步就两腿一软,倒向沙发,栽在凯西腿上。

“丽卡!丽卡!”

她的队友赶忙围了上去。

“她没事,昏过去而已,应该是喊累了。”凯西对丽卡本就有怨,如此天赐良机,她怎么可能放过。

“卡姆,你把她扶上去睡一会吧。”西流趁机支开了队里另一个麻烦精。

聒噪的人一走,客厅顿时陷入一片静默。

望月适时开口询问:“西流先生,要不要再谈谈?”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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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

搅屎棍不在,西流也为了他们队昨天的鲁莽道了歉。

望月大度地表示原谅,两队总算能开诚布公地进行合作了。

西流告知,他们先是在游艇上找到了一本口袋书,然后又在别墅客厅的装饰画里发现了一张规则纸,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至于昨天偷翻客厅,目的也是为了找找另一个客厅的装饰画里藏没藏规则纸,可惜没有发现。

雪奈一听,不由心下大定。

毕竟以西流他们现在的处境,骗人也讨不着好,如果还想出去,就应该清楚,合作即共赢。

她随后便从林静那拿来另一张规则纸,大大方方地摊开到桌面上,任对方观察,同时表示,他们手上可不止一本口袋书。

最终,两队交换了双方在游艇发现的那本口袋书,一齐翻阅起来。

唐柠被分到的,是口袋书的第一部分。

她起初以为,会读到一个全新的故事,可刚翻译完,她就发现,比起他们之前那本,说不上完全一样,但起码主体框架没变。

同样是一个老富翁和他的十个子女,同样是老富翁暴毙,子女们前往心之岛夺财。

如果再忽略掉其中零零碎碎无关紧要的闲扯,能算得上较大差异的,也就只有那些子女的性格及彼此间关系了。

先前的口袋书里,十个继承人之间的不和,几乎完全摆到了明面上。

而现在这本口袋书里,老富翁的十个子女似乎关系还不错,上岛后便一直有说有笑,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都读完了吗?”望月放下放大镜,揉揉眼问道。

“嗯。”“差不多了。”“可以了。”……

“OK。”望月点点头,看向唐柠道:“你开始讲吧。”

“好。”

唐柠尽量简洁地把她读的那部分内容阐述了一番,顾谨言接下去,随后是斯蒂夫、李秀元、雪奈……

随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叙述,故事彻底展开。

十个继承人上岛后的第一天,就有一人意外身亡,第二天,又死了一个。

剩余八人又惊又怕,哪敢内讧,全靠紧紧抱团,才又安然度过七天。

期间,甚至有两人,因相伴同行,患难见真情,竟打破世间伦理走到一起。

到了第十天,八个幸存者为了纪念彼此间患难与共结下的深厚情谊,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备受诅咒的遗产,最终安然离去。

乔治拿的是口袋书的最后一部分,唐柠听他讲完结局,当场就懵了。

她以为自己猜中了故事的走向,但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

贝拉的疑惑不比唐柠少,她直接发牢sao道:“这两本书,都什么鬼啊?一本悬疑,一本言情?啥意思?”

斯蒂夫连连点头,跟着应和:“就是,连类型都不一样了。”

“你们先别急,等把我们那本拿回来了,再仔细比较比较。”望月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样子,好似队里的一颗定心丸。

她接着又道:“照目前情况来看,这书肯定算得上是重要线索,既然我们已经找着三本了,想必书之间定是有什么联系在等着我们发掘。”

“对啊对啊,你们俩急什么。”雪奈作为望月忠实的拥蹙者,立即捣头如蒜地赞同。

唐柠转头看向顾谨言,想听听他的看法。

顾谨言不语,沉默片刻后,反倒向斯蒂夫和乔治借了他们俩手里的那部分口袋书,重新翻阅起来。

唐柠知道,他这是在确认自己的想法,于是不再打扰,继续与别人讨论起来。

没过多久,西流他们也看完了。

李赫揉着鼻梁,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这本讲的故事还真有些恐怖啊,最后居然全军覆没了。”

西流也有些眼睛发涩,用力眨了好几下后,方道:“这两本书,除了开头有点像外,似乎就没其他相像之处了。”

“那怎么办!”嘉丽的焦急溢于言表。

“还有一本……”西流欲言又止。

规则纸和口袋书都已拿出,他们已经没有可交换的情报了,如果还想让对方拿出第三本口袋书,恐怕不是件易事。

就不知,对方会索要多少经验点,或是道具。

“你们也看完了吗?”望月观察很是敏锐。

“嗯。”

“那第三本?”

西流咬咬牙,毅然道:“你们开条件吧。”

望月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雪奈赶忙凑去她耳畔,提醒道:“他以为要拿出些好处,我们才会把书给他看。”

“这样啊。”

望月小声一嘀咕,随后嘴角微扬,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就不必了,都说要合作了,情报线索自然会共享,没必要再开什么条件。”

西流此刻正盘算着该怎么讨价还价,还没反应过来望月说了什么,就下意识地接话:“五百经……”

话没说完,他猛的一顿,愕然惊道:“什么?”

望月利落地把书撕成两部分,扔了一半到西流手里:“这书是我们早上刚找着的,还没来得及看,先这样,你们看一半,我们看一半,待会再交换。”???

就这样?

西流木讷得像是被狂喜砸昏了脑袋。

“哦,好的,谢谢!”凯西及时帮忙接住了话。

“看吧。”望月理理裙裾,复又坐下。

口袋书略薄,分成十份差不多就是极限了,再分说不定得散架,所以望月选择把书交给乔治、贝拉这几个母语就是英语的。

西流依样画葫芦。

约瑟夫生于英国,自然分到了一部分,他拿着放大镜翻开书,越看眉头越皱,一页还没翻完,他便合上书,果断道:“这本内容和我们那本一样。”

“真的假的!”李秀元有些惊讶。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就去比较一下,内容绝对一致。”

约瑟夫语气肯笃定,言之凿凿。

英语是他的母语,再加上四个月里他不知把他们那本口袋书翻了多少回,就算做不到倒背如流,也能把具体内容记个七七八八。

“woc!真的欸,一模一样!”贝拉已经翻开相同的页数比较起来。

两本一样?

唐柠感觉自己脑子快不够使了。

如果说,口袋书是这个密室不变的线索,那西流他们肯定还有一本没找着的,内容同样复制的口袋书。

但如果,林静之前的猜测成立,这栋别墅几天前住着的,也是一队玩家,那找着的第三本口袋书和规则纸应该就是他们遗留下来的线索。同时,这还意味着,每队玩家应该都有一份对应的规则纸和口袋书。

可为什么只有两本口袋书的内容相同,以及属于他们队的规则纸究竟藏在哪,却又是伤脑筋的问题。

此时,顾谨言刚验证完自己的猜想,见唐柠苦着脸发呆,于是逗她玩似的弹了下她脑门。

“在想什么呢?”

“我太难了,一堆糟心问题。你呢?看完后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发现的发现。”

唐柠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她忙坐直身子,期盼道:“那你说说,我们可以再讨论。”

顾谨言点点头,随手把书扔去了茶几上,揽着唐柠往沙发上一靠。

“这两本书,看内容,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用词和语法习惯几乎如出一辙。可再看看故事框架和发展过程,又会觉得,不可能是同一人,因为写作手法太过优劣分明了。我们先前那本,情节诡异又突兀,但现在这本,情节十分流畅,几个转折点都处理得特别自然,没有违背常理之处。”

唐柠捏着下巴,略作思索,娓娓分析道:“用词和语法习惯不可控,写作手法却是可控的,作者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可她为什么要把我们这本写得这么垃圾啊?”

“这就不得而知了?”顾谨言无奈摊手,他暂时还没想到合理的解释。

“那你说的几处转折是指哪里啊?我也去翻翻。”唐柠决定自己去发掘一下答案。

“继承人尸体被发现后,众人的表现,以及书的大结局。”

“OK,让我来康康……”唐柠伸手去捞茶几上的小薄本,同时继续问道:“对了,我们那本书里,那些继承人都是怎么死的来着?”

顾谨言稍作回忆,答道:“第一个毒死,第二个死因未提及,第三个毒死,第四个砸死……”

“慢点!”唐柠突然打断了他,满脸困惑地反问了一句:“第二个继承人的死,不是有提到吗?”

顾谨言随即补充道:“没说死因,只说死在厨房,死相惨烈。”

说到这,他忽然语气一沉。

厨房!死相惨烈!

这不就是夏栀子的死法吗?

唐柠也瞬间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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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瓜太香了,吃瓜误事(?????)

前两天下楼梯玩手机,踩空两级,把自己摔成了一个小瘸子(╥_╥)。

以亲身经历告诉姐妹们,以后走楼梯,千万不要看手机!

yin乱密室逃脱(NPH)秘密

秘密

时间溜得飞快,眨眼就到了中午。

因为夏栀子的意外身亡,唐柠他们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饱,早已饥肠辘辘。

“午饭谁去弄啊?”李秀元拱了拱斯蒂芬肩膀。

“汉堡薯条,你要吃这个?”

“滚滚滚,你没救了。”

李秀元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是真不能理解,斯蒂夫怎么这么爱吃那些垃圾食品。

“我去弄吧。”望月放下书,拍拍手准备起身。

队里厨艺好的实在没几个,毕竟往常的一日三餐都靠着道具满汉全席。

结果,顾谨言直接先她一步站了起来,朝众人道:“快十一点了,我先去准备午餐,失陪一会。”

“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吧。”嘉丽作势要跟上。

她是他们队的掌厨人员,可现在他们这边的厨房一片狼藉,尚未收拾,别说做午饭了,就连走进去,都找不着干净的落脚点。

顾谨言没有回应,有意拒绝。

他去厨房,可不单单只是做饭,更重要的,是找个僻静处继续和唐柠讨论,而讨论的内容,是绝对不能被西流他们队听到的。

“先生,要是你嫌我厨艺差,我去给你打下手也没问题。”嘉丽还在坚持。

李赫作为她的搭档,同时帮腔道:“顾先生,嘉丽手艺还是不错的,就让她去露两手吧。”

他们俩说话的姿态都放得很低,要求也不过分,如果再拒绝,倒真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顾谨言没料到会碰见这种情况,一时也找不着合适的托辞,不禁有些头疼。

唐柠看准机会,突然起身挽住他的手,帮忙解围道:“嘉丽小姐,不用麻烦了,昨天你们请了我们一顿,这顿就让我们还回来吧。”

卡姆坐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瞥了眼他们俩交握的手,“哦呦”一声后,不由调侃道:“啧啧啧,居然是个醋坛子美人。“

嘉丽自然也明白了唐柠的意思,顿时窘迫万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那个……我没其他意思,请你…请您不要误会。”

“嗯?你不是要去厨房准备午饭吗?难不成是我误会了?”唐柠装傻充愣也是有一套,三两句话就把嘉丽噎得死死的。

正牌搭档都来宣示主权了,哪有上赶着当电灯泡的理啊。

就这样,唐柠和顾谨言顺利进了厨房。

他俩离开后,客厅的讨论依旧喧嚣,众人各抒己见,滔滔不绝,场面却意外的和谐。

唯独林静,沉默的像个异类,盯着手里盛满清水的罐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他起身向望月走去。

“队长,死亡笔记,借我用用。”

“!?”

望月一愣,但转念又想,林静做事向来很有分寸,应该是有了什么发现,需要死亡笔记验证。

于是乎,她毫不犹豫地借出了道具。

“给。”

“笔就不用了。”

林静把笔记自带的咒死笔递还给望月,随手找了支普通的圆珠笔,刷刷刷写下“夏栀子”三字。

字迹没有消散,一如预料。

紧接着,他再度提笔,写下一串英文:Cham。

刚写完,他又一笔杠掉了。

且不说卡姆是不是来自英美,名字该不该用英文写,只要他是个外国人,那“Cham”就不可能是他的全称,而只是简称或昵称。

但偏偏死亡笔记能识别的,只有全称。

如果写错了,名字与脑中所想那人不对应,再不及时杠掉,动笔之人就要承受笔记的一部分反噬。

这下,事情可就难办了。

对方现在已经知晓他们有死亡笔记,就算合作愉快,也断不会留下姓名全称这种天大的把柄。

林静合上笔记,摩挲着书脊,抱臂陷入沉思。

而就在他苦思冥想对策之际,厨房里情形却是一派轻松。

一人负责洗菜,一人负责切菜加烧菜,分工明确,交谈融洽。

只见唐柠一边把洗净的茄子递给顾谨言,一边自说自话地分析道:“假如书里的故事真跟西流他们有关,那瑞德岂不是被毒死的?”

顾谨言接过后,削去茄子蒂,三两刀就把一根茄子切成了细细的茄条,刀功极其娴熟。

“你以前经常做菜吗?”唐柠忍不住好奇。

她记得,顾慎行曾说过,他们两兄弟同母异父,出生于一个大家族,母亲是主家独女,为了继承家业,俩任丈夫都是招赘入门的。

那顾谨言作为长子,同时也是家族的下一任当家,不应该从小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顾谨言猜到她在疑惑些什么,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以前倒不经常,就出国读书那会,偶尔保姆不在,自己动动手。后来到了这儿,我们俩又没队伍,又没保姆,生活所迫,就不得不锻炼厨艺了。”

“嗖嘎。”

“来,张嘴,尝尝味道。”顾谨言挖了一勺子滑蛋虾仁喂给唐柠。

唐柠品尝完,满足地眯起眼,竖着大拇指连连称赞道:“嗯!可以!太好吃了!”

“你觉得可以就行。”

顾谨言随即关了火,把菜盛进碟子,盖上保温罩。

“要我再去仓库挑点什么吗?”

“暂时还不用。”

“行,有需要就喊我。”唐柠说着,又把几颗卷心菜倒入了水池,动作麻溜地清洗起来。

顾谨言码好茄条,换了口干净的锅起油,准备做个酱爆茄子。

直至茄条下锅的前一秒,他突然问了句:“会不会,每一队拿到的口袋书,写的都是上一队的故事?”

话音刚落,耳钉迅速发热发烫。

“啊?”唐柠一怔。

紧接着,爆油的滋啦声掩盖了一切。

客厅里,众人已经不再讨论口袋书,转而研究起规则纸来。

卡姆以为他们队的规则纸还在西流身上藏着,不禁催促道:“西流,我们那张呢?你咋还没拿出来?”

“呃…其实……”

“其实什么?”卡姆满脸不耐烦。

雪奈不等西流说出真相,直接甩出第二张规则纸,接话道:“其实在我们这。”

“哈?什么鬼?怎么可能在你们那?”

“废话,当然是偷来的了。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雪奈两手叉腰,眼神轻蔑,一副我偷我自豪的架势,拉足了仇恨值,自然也就没人追究西流看守不利的责任了。

“妈的,我cao!”李赫看不过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没用英语,而是一口纯正的中文。

这本该是个无人在意的小插曲,但偏偏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静苦于找不着对策,不成想,方法竟自己送上了门。

他赶忙抬头重新打量了一番李赫的外貌,有了几分确定,方才翻开死亡笔记,提笔写道:HeLi。

等了一会,字迹没有消散,而他也没有受到反噬。

yin乱密室逃脱(NPH)线索整理

线索整理

讨论了一上午,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众人都有些乏了,吃过午饭就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西流招呼了几个力气大的男人,去洗清厨房,

凯西和嘉丽都选择回房间躺躺。

望月队里,也有几人睡午觉去了,唐柠倒不是很困,再加上怕打扰到顾慎行休息,她干脆拉着顾谨言去书房梳理线索了。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写下来,总胜过在在脑子里空想。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白纸,按动了几下圆珠笔,开始伏案记录。



口袋书②③,②③内容一致,与差异甚大。

怀疑:每本口袋书的内容都改编自上一队的经历。

假设成立:根据可知,上支队伍已全军覆没→现在的西流他们并非活人。

拥有②和③的队伍为同一支队伍→这栋别墅之前住着的,也是西流他们。



规则纸②,②少了首诗,多了条规则。

怀疑:缺失的诗是关键线索,多出的规则是对玩家的警告。

假设成立:船票或许是离开的唯一方法,但如果还有其他方法,应该与那首诗有关。



垃圾桶里带血的枕头。→七天前,别墅里还住着另一批人,其中有一人,被人用锤子捶死了。



阁楼上的一盆面粉。

怀疑:并非恶作剧,而是防患手段。

假设成立:他们在防谁?同伴?/未知力量?



餐桌上的划痕。

怀疑:别墅之前曾发生过搏斗。

假设成立:他杀?/自相残杀?



有人模仿我的声音,想引慎行半夜出房间。



字母锁——wolf。

怀疑:狼人杀游戏

假设成立:狼人是谁?

写到这,唐柠顿了顿,想起自己口袋里那张糟心的狼人牌,以及另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狼人,两撇细眉不由皱成了八字。

顾谨言就坐在唐柠右手边,见她这番神情,以为是碰上什么难题了,便把她面前那张纸抽了过去。

纸上罗列着的,不仅有三天来发现的诸多线索,同时还囊括了众人对线索的探究及推测,可谓是思路分明,条理清晰。

顾谨言看完,赞许地点点头,随后拿过笔,又添了一句:



刻字的石碑。→死因宣告。

“你似乎把这个忘了。”

“欸?”唐柠闻言凑了过去。

在看清纸上究竟添了什么内容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

一上午都在讨论口袋书和规则纸,以至于她差点都忘了,别墅外还竖着一块偶尔会浮现字迹的石碑。

“谢谢大佬提醒。”

唐柠双手合十,嘴巴甜甜地道过谢后,又把纸重新铺回自己面前,提笔就在第八条线索下面添了两个字——怀疑。

顾谨言一看,就知道她尚未察觉自己后半句的用意。

不过他也没着急点醒,只敛下笑,故作严肃地问了句:“唐柠,你今天有没有什么事忘做了。”

“事情?”

唐柠懵着脸转过头去,看了看他的神色,又想了一会,犹豫道:“早安吻?”

“咳咳咳。”顾谨言刚喝一口水,直接笑呛了。

“不是啊?”

“你如果现在想把早安吻补回来,我是不会介意的。”

“说正事!”唐柠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手。

“再想想,跟石碑有关的。”

和石碑有关……

唐柠托着下巴,默默在心里嘀咕了几遍。

突然,她眼前一亮。

“我知道了!我们今天还没去看过石碑,对不对?”

顾谨言料想她也该猜到了,随即点了点头。

先前在厨房时,她曾推测,瑞德是被毒死的,而石碑上也恰好写着,第一人死于毒酒。

如果那些字迹真的是对死亡玩家的某种宣告,那夏栀子死后,不出意外,石碑上应该又多了一行。

“我现在就去看看。”

唐柠急匆匆地站了起来,正要走,顾谨言连忙拉住了她。

“不用去了,我看过了。”

“啊?”

唐柠眨巴眨巴眼,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既然都已经看过了,还暗示那么多做什么?

顾谨言无奈点了点她脑门,解释道:“当然是为了给你加深一下印象,好让你记得,以后看句子不要只看一半。”???

“我全看了,没有只看一半。”唐柠下意识地反驳。

“是吗?”顾谨言稍稍挑眉,指着第八条线索,反问道:“我明明都把结论用箭头引出来了,你倒好,不问我过程,直接忽略后半句写了个怀疑,是打算自己再推演一下我的思路?”

“这个嘛…呃……”唐柠张张嘴,一下子词穷了。

她赶忙低下头去,复又看了一遍。

好吧,确实是她的锅。

“我下回一定注意。”

唐柠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像是挨了训的好学生。

顾谨言托起她的脸,安抚似的在额角落下一吻,轻声道:“我不是在批评你,唐柠。”

“密室游戏的稀奇古怪程度,远不是单薄语言所能描述的,只有亲身经历,才深有体会。你如果想要集齐龙珠离开,最重要的,就是激发单体潜能,使自己不限于有没有搭档,毕竟在密室里,雪上加霜常有,锦上添花却很难得。而我们俩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传授你各种经验,好让你站在我们肩膀上,触及成功。”

顾谨言这番话,可谓语重心长。

是他的心声,亦是他的决心。

细数在游戏世界的日子,不知不觉中就到了第四个年头,之前浑浑噩噩度日,没有任何挂念,也没留下什么回忆。

可现在唐柠来到了他身边,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起来,她就像一道光,突然照亮了他的生活。

他开始觉得,如果能手把手带出一个搭档来,似乎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哪怕最后,那道光离开了,他也能抱着曾经甜蜜的回忆,直至迎来生命的终点。

唐柠听完这番话,只觉眼眶发酸。

她情不自禁地扑到顾谨言怀里,哽着喉咙道:“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两位,这种随时有人进来的公共场合,还是保持一点社交距离吧,不然等擦枪走火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一道人影忽然闪进了书房,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轻佻。

唐柠赶紧抹抹泪花抬眼看去。

只见顾慎行正抱臂倚着书房门,嘴角带笑,一脸的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