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其他小说 - 蛮村的荒唐事在线阅读 - 第108章

第108章

    贾美美白了白三一眼奴着嘴,就打量着老羊倌,刚才看这老羊倌时是从远处看的,近了去看就更加不情愿了,老羊倌身上的那股臊味让贾美美不仅皱起了眉头。虽然经过白三一阵劝说。但她在此刻又打起了退堂鼓,兀自留老羊倌在里屋,把白三拉到了外面。

    说道,“三哥,你闻闻他身上的那股味,这咋能行?”

    白三料到她会这么说,就道,“那有啥,不让他碰你,就看看、摸摸。”

    “不行。”贾美美说道,“摸了还不算碰。三哥,我入这行都十来年了,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茬,你就是把钱全给我,这活我也不接。”

    白三又劝道,“美美,你怎么能这样。俗话说了这国有过法,行有行规。你看看——”白三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些钱来,道,“我这钱都收了,你咋能不做呢?”

    贾美美回头看了老羊倌,道,“就他那邋遢样,我怎么能做啊?”

    白三见贾美美执意不做就绷起了脸,正色道,“贾美美,你这是做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他妈的要是不做,明天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我,我——”见白三这么说,贾美美着实有些怕了,中国的女人,大多有一种依赖的心理,即使靠着的是棵芦苇,她也想抓住不放。这仿佛就是中国几千年来传下的顽疾。仿佛就是一个错了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那有些凶神恶刹般的白三,道,“我去还不行吗?”

    白三见自己的话生效了,又换作了笑脸,附在贾美美耳边,小声道,“我说让那糟老头摸,你可以不让啊,只要是解开了衣服让他看,这钱他就要不去了。”说完,就把贾美美给推到了里间,还替他们把帘子吊了下来。

    尽管有一万个不乐意,但贾美美还是走了过来。走过来时回头瞪了一眼老羊倌也不说话,躺在床上就把衣服给解开了,没事人一样在仰面躺着。

    老羊倌看她解开了衣服,一大块白皙的肚皮尽收眼底,全身的血一下子都向头部涌来,活了半百了,这可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情景。大口喘着粗气,喉咙也开始发痒,用力地咽着唾沫,看着躺在那张床上半露着上身的风sao女子,那只眼从来都没有睁得这样大,直直的看着。而身躯仿佛是钉在了地上似的一动也不动。

    贾美美仰面躺在床上,仅仅是睁着眼睛看不出她有任何的表情来,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有动静时,她面部细胞开始丰富起来。扭过头,这些细微的面部细胞聚合起来的神情叫作不屑,道,“你这糟老头,还不快过来,我还要睡觉呢!”说这又把衣服敞开了些,一个奶子从那衣服里凸了出来。老羊倌心跳到了极速,伸出手走了过去……

    第五章 抓人(8)

    4)

    老羊倌刚要摸到那个东西,这时屋外突地响起了刺耳的嘈杂声,只听得哐当一声,有人一脚把那门子给踹开了。站起来回过头正要去看,眼前晃过两个黑影,可怜那老羊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被压到在地。

    一人说道,“你这老不羞的,都多大岁数了还来嫖。那个村的?”

    老羊倌没有回答,而贾美美却是一声尖叫,来不及系好衣服,也被按在了床上。这几人拉着他们到了外间,在外面在几个穿着警服的人的看守下,白三早就戴上手铐一声不吭的蹲在地上。

    看着他们三个,陈所长正色道,“白三,你这胆子可真大啊,婊子店都开到村里来了。”

    白三抬起头,嘻皮赖脸地笑着,道,“他们——他们在里面也没做什么啊!”

    陈所长走过去,拍了一下白三的头,说道,“你以为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子啊!你以为我们的眼瞎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都偷偷的观察你好几天了,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会抓你。”又对身边的人说,“走,把他们通通给我带走,到了所里再好好审训你们。”

    白三被人硬拉了起来,带到门口时,碰到了白建设和吴桂花,本来美梦正酣,他们是被这嘈杂声给惊醒的,出来时,看到那些穿警服的人却是一同傻了眼。呆呆地在门口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白三在两个人的押解下,看到了他们,扭过头求救道,“婶儿,记得给那白土山说一声,让他救——”

    “你给我老实点儿!”陈所长从背后使劲推了白三一把,要不是旁边有两个人搀扶,瘦弱的他差一点就摔在地上。陈所长又道,“栽到我手里,老天爷也救不了你。”回头又对白建设夫妇说道,“要不是上一次救你们家小军,我也不知道在你们村会有这档子事,你们村也真是没学会城里的好,城里的坏是一样没少学。这话就是说给你们听的,把房子租给白三这样的人那就是犯了严重的错误。天也不早了,你们两口子就回家睡去吧,明天一块儿到派出所去一趟,要是中午十二点还不见你们人的话我就派人接你们!”

    “那——那用你们cao心,我们——我们自己去。”吴桂花走前一步,陪笑着。

    陈所长并不理她,夜色里向他的队友走去。

    待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后,白建设与吴桂花才回到了屋,坐在床上两个人都没有一点睡意了。一人坐床头,一人坐床尾,都在耷拉着脸。

    白建设怨道,“都是你做的好事,那一年都不让我消停。这一回有不知道要蹲上多长时间呢!”

    “咱就一口咬定说咱不知道白三在干这档子事,他也不能怎么着咱们。”吴桂花不理白建设的话,她自己在想着主意地道,“白土山在乡里有人,明儿一早再求他去。”

    “你还好意思说,你求人家就能答应啊!不沾亲不带故的,你和人家是啥关系?”白建设说道,“去年咱浇地的时候,你还和他婆子吵了一家呢!”

    白建设说得吴桂花有些不好意思了,要打消这个念头时,突地又想起一个人来,“咱可以让强子来帮忙啊,他和土山走得近。咱要是让强子帮咱办这事儿,他不会不答应的。”

    白建设瞪了吴桂花一眼,道,“什么样的人?有事时就想着人家,没事时狠不能一脚把人给踢开。”实际上,吴桂花和白建设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说着,就要脱衣服上床,这时想起了白三最后给他们说起的那些话,道,“那白三呢?他说让咱把这事告诉白土山。”

    吴桂花看白建设要去睡,也解衣上床,道,“咱自己的事儿还管不了呢,那能管那么多。明儿个让小玲到他家去一趟,给他爹说一声,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唉——”白建设钻进了被窝,一声短叹,又说道,“这事儿真是一出接着一出的,啥时候是个完啊!”

    “你以为我愿意啊!”吴桂花也进了被窝,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不能经事儿。”

    白建设背过脸去,不在理他,吴桂花也不介意,起身拉灭了灯就各自睡下了。

    第六章 厚黑(1)

    1)

    在白土山的盛情邀请下马乡长只在第一天来过白家庄看戏,此后这几天里就没有再来。人家是大干部,自然是公务繁忙,即便是不像一般公众认为的那样忙,他们也要做出很忙的样子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大干部来他所管辖的地区实地考察,人们总是说某某长某某书记日理万机之中还不忘怎么怎么,于百忙之中怎么怎么之类的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人家本不该来这里,来这里是屈尊,是不无务正业,他应该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似的,于是乎,不管走到那里都众星捧月似的,不管是说了什么样的话那都是重要讲话都是重要指示,和古时的金科玉律相差无几,就差把那些话刻到石头板上了。

    因为他们不常来,所以接待很隆重。因为接待很隆重,所以他们也不常来。社会上总是有许多这样很有趣的逻辑。

    于是乎,马乡长走后那戏台上最重要的位置便由白土山来坐。他也当仁不让地来坐,经过这几日的锻炼和吴凤凤的谆谆教导,吴凤凤不但教了他床上功夫,也教了他为人之术。他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少了些那种无谓的激动,多了些迸发的意气。少了些少人物式的圆滑,多了些的人物式的jian诈……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在白家庄要是他不算个人物,就没有人算是个人物了。通过这件事更有不少人对他是由衷的佩服起来,更是对他另眼相看起来。这就是白土山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也是他的悲哀,一种小人物的悲哀。人生诸多事,奈何要虚名。身为心所驱,才不枉此生。

    白土山和其他村干部一道坐在位于戏台一侧的席位上,在这个地方坐实际上还考虑到了另外一个因素。在这个位置上若是戏台或是村里出了什么事他们都能及时得到通知。也算是做到了看戏与处理事物两不误。

    今日上演的是“穆桂英挂帅”,担任主角的便是那吴凤凤,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戏服化上戏妆,还真少了些媚俗,多了些英气,再看那举手投足之间真有当年杨门女将的几分风范。很难让人把她和前夜的那个和白土山一道消魂的荡妇给联系起来,不过,人也该是多变的。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模样,甚至在不同的场合也有不同的性格。三国里彪悍的张飞,水浒里义气的武松,西游里机智的悟空,写的只是一种性格而不是一个人物。红楼里还好一些,不过,的真正鼻祖该是金瓶梅。

    虽然比不上名家名角,但毕竟从小在戏班长大,单就自身而言那唱腔早已是让她炼得圆润之极了。舞起来更是轻盈得很,也没亏了她做戏班台柱子的名号。

    鼓掌的人并不多,老百姓不喜欢这个,但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叫好声却是不绝于耳的。因为距离白土山很近,吴凤凤在唱戏的同时还不时的抛几个媚眼,仿佛电流一阵而又一阵的激荡着他,那白土山也跟着叫好,要不是极力收敛着自己,嗓子都会喊哑的。

    看戏看得入迷,由于精力过于集中,以至于有人在背后推了他好长时间而他都没有觉察到。当白土山觉察到时就有些不乐意了。那人正是白三的父亲。

    第六章 厚黑(2)

    无奈之下,白土山跟着他走出去,在戏台的后面,白土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没瞧见我正看戏呢,拉我出来做啥?”

    白三的父亲是一个枯瘦的老头,与白三四处招摇不同,他是一个很本分的人,除了下地,便在家里呆着,冬日里要是碰到了大晴天,也会出来晒暖儿,但也仅仅是晒暖,正对着太阳,窝在街口的草垛上也不说话,几乎没人注意他的存在。知道自己养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从初中白三因偷东西被学校开除后就不在管他了,因为他知道管也不顶用。

    前些年老伴去了以后,更是沉默寡言,仿佛已经看透了人生的喜悲,活着无以为了乐,只待入土为安了。可是如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被捕了,他要是不去救的话真的不会有人管他的。

    老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两天的折腾,看起来羸弱得很。刚才上戏台叫白土山时已消耗了不少力气,从后台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气喘吁吁着。不过,好不容易把才这能解救他儿子的村支书给请下台来,他又怎好不说话,于是就吞吐道,“我娃——我娃被抓了,他说你——你能救他。”

    此刻,白土山的心思全在那戏台上,听这老人费力的说话,白土山觉得有些不耐烦,道,“我这正看戏呢,看完戏再说。”说着,不顾白三他父亲的那副可怜相就要走,走了一半,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回了头,问道,“你娃是谁?”

    “三儿,白三。”老人觉得有了希望,赶紧说道。白土山家住东头,而白三家住西头。两家离得远,况且平素里白三他父亲也不怎么出门,像白家庄这样的大村,与几个人不认识不相熟,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哦——”本来并不在意这老头的,但知道是谁了,心里有些恍然。立在那里若有所思了一会,犹豫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我说——”老人叫不应,眼巴巴的看着白土山上了戏台……

    上去后白土山依旧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此时正赶上武场,吴凤凤饰演的穆桂英正在台上耍着刀马旦,见白土山来了又向他抛去了几筐秋波,唱起来更是得意,舞起来更是起劲,台上台下一片连着一片的叫好声,白土山也跟着叫起好来……